喝酒之间,田太守因问道:“恩公到陷空岛何事?”展爷便将受命捉钦犯白玉堂,一一申明。田太守吃惊,道:“听得陷空岛门路崎岖,山势险恶,恩公一人如何去得?况白玉堂又是极有本领之人,他既归人山中,不免埋伏骗局,恩公须熟思之方好。”展爷道:“我与白玉堂虽无厚交,倒是道义相通,平素又无仇隙,见了他时,也不过以‘义’字感化于他。他若觉悟,同赴开封府告终此案,并不是谆谆与他对垒,以死相拼的主张。”太守听了,略觉放心。展爷又道:“现在奉恳太守,倘得一人熟谙途径,带我到卢家庄,足见厚情。”太守连连应允:“有,有。”即叫田忠将察看头领余彪唤来。未几时,余彪来到。见此人出五旬年纪,身量高大,拜见了太守,又与展爷见了礼。便备办船只,约于初鼓起家。
你道韩爷果然走了么?他却仍在庙内,用心奉告和尚:“倘若他等找来,你就如此如此的答对他们。”他却在和尚屋内住了。恰好此次赵虎务叫蒋爷在云堂居住,是以失了机遇。不必细述。
且言蒋爷三人回到平县见了三公子,申明未遇韩彰,只得且回东京,定于明日同定三公子起家。县官仍用肩舆送公子进京,已将旅店行李取来,派了四名衙役,却先到了方先生家叙了翁婿之情,言明到了开封禀明相爷,即行纳聘。又将宁妈妈请来道乏,那婆子乐个不了。然后大师方才解缆,竟奔东京而来。
展爷不由的大怒,暗道:“可爱这些庄丁们,岂有此理!这明是白玉堂叮咛,用心激愤于我。谅他纵有埋伏,吾何惧哉!”想罢,将手扳住栅栏,一翻身两脚飘起,倒垂势用脚扣住,将手一松,身材卷起,斜刺里抓住墙头,两脚一拱上了墙头。往下窥看,倒是高山。恐有埋伏,却又投石问了一问,方才回身落下,竟奔广梁大门而来。细心看时,倒是封闭,从门缝里观时,黑漆漆诸物莫睹。又到两旁房屋看了看,连小我影儿也无。只得复往西去,又见一个广梁大门,与这边的一样。上了台阶一看,双门大开,门沿底下天花板上高悬铁丝灯笼,上面有朱红的“大门”二字。劈面影壁上挂着一个绢灯,上写“迎祥”二字。展爷暗道:“姓白的必是在此了,待我出来看看如何?”一面迈步,一面留意,却用脚尖点地而行。转过影壁,早见垂花二门,劈面四扇屏风,上挂方角绢灯四个,也是红字“元”、“亨”、“利”、“贞”。这二门又觉比内里高了些。展爷只得上了台阶,进了二门,还是滑步而行。正中五间厅房却无灯光,只见东角门内模糊透出亮儿来,不知是何地点。展爷即来到东角门内,又是台阶,比二门又觉高些。展爷蓦地觉悟,暗道:“是了,他这屋子一层高似一层,竟是随山势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