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楼大略浏览了一番,将火折子移到石碑的最后。此处有一段小字,特别指出,能入得此洞者,为道家有缘人,若要参习石壁上的道术,必得入了朝真太虚天的门,成为青真子坐下弟子。
唐楼不动,背对着老鬼道:“嗯。”
唐楼扑灭火折子,抬头环顾。洞内空间开阔,四周的石壁之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该当是,除了引魂术以外,朝真太虚天统统的道术都在其上。
他紧闭着双目,神情宁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乖得不得了。发髻梳得整整齐齐,是夙迟尔的功绩。老鬼的缝合技术无可抉剔,他的脖子上只能看到一圈细细的疤痕。只不过,阿今夙来爱臭美,即便是这细细的一圈疤痕,定然也是忍不了的。
苏又眠闻言,面露绝望之色,用要求的眼神看着她道:“谢女人,十二都天申明远播,江湖济急、排忧解难,能人所不能,可否谅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帮我寻回我的女儿?你们要多少报答都成。”
她没想到,母亲竟然找到谢姐姐这儿来问了。她也是回了天墉城以后才知,阿姐并未回天墉城,也未回到妖月宫,不知去处。母亲已经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部下山寻她,倒是遍寻不获。
“我没有令爱的动静。”
母亲问起,她只说未曾见过阿姐。至于阿姐擅闯十二都天,大闹一场被初今哥哥一气之下赶了出去的事,她怕母亲知情以后不喜初今哥哥,便没敢奉告她。
“来了,来了,楼哥哥来了。”夙迟尔道,“终究能够开端了!”
“苏女人没返来么?”谢成韫问道。
她只看到他再度变得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却未发明,在那波光袒护之下的落寞与苦涩。
谢成韫一怔。他问的题目,她从未思虑过。
待她吃紧忙忙赶到道场之时,统统都已安插安妥了。唐楼忙了整夜,道坛已设好,道符也已画好,谢初今的身材被置于道坛的符文当中。
正南边竖了一块石碑,石碑上以篆体刻了一段笔墨。
“谢女人。”来人唤道,声音轻柔,是苏又眠。
唐楼穿戴一身藏青色的道袍,外罩一层烟色纱袍,青丝梳得一丝不苟,在头顶挽了个道髻,以白玉束之,手持拂尘,魅惑众生的桃花眼泛出清幽寒光,神情庄严,身姿清隽,昔日的妖娆无双微风骚韵致不再,一派出尘脱俗、仙风道骨。
是以,唐楼已经回天墉城的事,谢成韫还是第二日要设坛做法了,才从老鬼嘴里传闻。
一双大眼对着谢成韫眨个不断,只盼她能会心。
何涛当年重生其子何峰,用的便是下乘引魂术,想必也是有所顾虑的,怕遭天谴。唐楼盯着石壁上的符文,双眸微眯,下乘?他若要做,便要做到最好。
谢成韫不语,只是温馨地看着被浸泡在药水中的谢初今。
夙迟尔从速站起家,追了出去。
苏又眠面色煞白,惨笑一声,“罢了,是我能人所难了。”深深地看了谢成韫一眼,脚步踏实着走了出去。
“那引魂术你都学会了?”
站在门外的侍从恭敬地唤了一声。
夙迟尔趴在用来浸泡谢初今身材的大药桶边沿, 两页清秀的娥眉几近拧成了一堆, “初今哥哥, 你可千万要对峙住啊!乖乖的,不能烂掉,知不晓得?”
情到深处,难自禁;情到深处,人自痴。那日,这女人一双流着血泪的双眸,别说是小友,就连他,见了也是万分不忍。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小友眼中,该是如何的心疼与不舍。
听到夙迟尔叫了声“娘”。
“抱愧。”
唐楼步出洞中,久违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用手挡了挡,略微适应了些,飞身向山下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