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一排弓箭手已就位,四家派出的妙手也已混迹于围观的百姓当中,苏愫酥双手被反在身后五花大绑。城墙之上立着一个高大的木架,木架上的横臂伸出城墙以外一丈远,横臂顶端有一个铜环,绞索从铜环中穿过,巳时一到苏愫酥便会被套上绞索推下城楼。
“家?家在那里?你想回那里?”
“我就是小酌了几杯罢了,不碍事,不碍事。”戒痴嬉笑道。
唐肃揪住戒痴衣领的手越攥越紧,手背上青筋透露。戒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情感外露,眼中充满戾气,顿时慌了神,语无伦次道:“唐……唐爷,您抓得我透不过气来了,真是……真是好技艺……啊!唐……唐夫人也是技艺了……得,你俩可真班配……”
虽已进入辰时,因为浓云蔽日,天阴沉沉的。恭州城的城楼高约七八丈,城墙用青石砖堆砌而成,城楼共三层,飞檐反宇,朱楼碧瓦。城楼下挤满了前来看热烈的百姓,密密匝匝的。再过一个时候,魔教妖女便要被正法在这城楼之上,大家脸上都带着粉饰不住的猎奇与镇静,吵吵嚷嚷。
“还……还是伽蓝寺那一次,唐夫人闪……闪避贫僧的那一招,迅捷如风,一看便是功力深厚……”
“那也忒便宜她了!”
“喏!”张大婶儿伸手往城楼上一指,“绑在柱子上的阿谁不就是?”
“张大婶儿,你来的够早啊!”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道。
石室内关着一个女人,手脚均被铁链锁住,耷拉着头。
戒痴支支吾吾道:“不过,贫僧心中藏了一件与唐夫人有关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可不是么!”
……
苏愫酥被抓当日,恭州唐家。
“唐爷,弓箭手都给您布好了,您且放一百二十个心,此次准能灭了那小杂种。”
唐肃将目光放远,了望着灰蒙蒙的天涯。唐楼,万事俱备,哥哥在这里等着你,一次没能杀了你,那就再杀一次,这一次定要让你完整灰飞烟灭!他眼眸缓缓亮起,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你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有甚么本领再从我手里逃脱!若无变数,本日便是你的死期!再过几日便是哥哥大婚之日,便用你的血来染红阿韫的嫁衣!
“欸,张大婶儿,你见到那魔教妖女没有?在哪儿啊?”
“嗯。”唐肃淡淡应了声。
唐肃一把揪住戒痴的衣领,“她身上有跟我一样的气味?!”
他不说话,眼中还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寒意和冷酷,苏愫酥慌了起来,晓得此次本身确切过分了,“唐楼,你不要如许看着我,不要生我的气。我知错了,今后,今后再也不会率性了,你快点带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又脏又冷。”
“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义!唐楼,内里好可骇,我再也不要出来了,你带我回家,快带我回家!”苏愫酥吃紧点头。
他终归是舍不得她刻苦的,终归是舍不下一起长大的情分的,不枉她将他放在心上,一放十几年。她鼻子一酸,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啪嗒啪嗒滴在铁链上,“唐楼,我手疼,脚也疼。”
“也不是完整一样,当时唐夫人身上的气味并没有贫僧初度在唐爷身上见到的气味浓烈……”
“甚么意义?”
戒痴内心一突,他公然是个睚眦必报的,因而赔着谨慎道:“唐爷莫怪,都是贫僧有眼无珠冲犯了将来的唐夫人。听闻唐爷小落第之喜期近,贫僧提早给唐爷道贺了!唐爷与夫人真乃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他面上老是带着笑意,他的眼睛里装着柳媚桃夭的春季,他对统统的女子和顺有礼。
话未说完,唐肃冷眼一扫,戒痴心一颤,从速接着道:“贫僧在唐夫人身上见到了当初与唐爷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