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不想她再受刺激,赶快点头:“我去,我去!”
只谁都没想到这件事儿传得如许快,第二天一早,孟阿婆就上了门。
搁在之前,他们石塘村的女人百里挑一,只愁挑花了眼,哪怕嫁不出去的,可现在呢,是人是鬼都敢轻贱上几分。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轻自贱,要不是先弯下了腰,谁敢骑到他们脖子上头来。
要不说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就这么眨眼的工夫,满村上该晓得的,就都晓得胡三婶在给桑家的女人小子做媒,说的恰是她娘家那所谓的好生养的内侄女儿同心眼活泛的内侄儿。
说到底还是鬼怕凶,人怕恶,孟氏攥紧拳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也是一肚子的火。
“唰”地一挑帘子,暴露个小脑袋来,屋里神采俱都不善的娘俩谁都没有留意到灵璧的速率,孟氏已经站在围子床前的脚踏上,面无神采地指着外头朝她道:“看看差多少粮食,用江米补齐了给你阿婆带归去!”
灵璧天然欢畅的不得了,不管怎的样,她不能去插水岸,阿婆还肯登门,这老是功德,赶快迎了她进门。
都是女人,按说哪个见得男人打老婆,可看着她这一趟又一趟的恶心劲儿,真是铁匠铺里的铁砧子――天生欠揍的货。
太湖直称愿的同时,眼睛都在发光。
这厢孟阿婆方才回过神来,又一巴掌要往孟氏背上拍:“你这是做甚的!做甚的吼孩子!”
如果妙手好脚的,胡家又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在自家跟前疯言疯语的!
孟阿婆就长叹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有些火急地奉告灵璧:“我也是为了你娘好……”
“已经没事儿了。”灵璧奉告她。
气得凤仙姨鼻子都歪了,丢下锄头就一起骂着打上门去,摸了个空,又连续找了三四家人家,才把还在同人哇啦哇啦嚼着白蛆的胡三婶拖出来,扯着头发就是劈脸盖脸的一通捶。
“好,好……”孟阿婆胡乱点了点头,跟着桑硕出门,门帘子放下时,看到抱在一起的娘仨,怎的都想不通,好好的事情怎的会变成如许。
要不是翠荷姨来的快,怕是真就要见血。
就差没明说,就是你不脱手,胆敢算计桑家的孩子,董老三怎的也不能轻饶了她。
翠荷姨推了她一把,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孟氏:“你小声着些。”还嫌不敷恶心人的吗?又说她:“你跟她打甚的,再不济也是你娘家属嫂,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三哥也不易哉。”
就是这会儿被拉来桑家还是气得呼哧呼哧的,搂着一样还在颤抖的孟氏,偏还不敢非常张扬,就怕委曲了孩子,内心怎的不是越想越怄。
而就这么眨眼的工夫,孟氏已经等不及了:“快去!”
灵璧应了,不过又是斟茶,又是上热手巾,插科讥笑一通的忙,眼看着氛围和缓了下来,才应了孟氏的话,退了出去。
可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灵璧就听到孟氏叫她。
如果当时拎着锄头榔头管它甚的家伙什傍身,老迈是不是就不会遭如许的罪?
说着果然放下帘子就去清算粮食去了。
又泄了一口气。
此一时彼一时,看来她畴前同孩子们的讲的那些个事理也不全然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配你娘个彼苍白日鬼!
半晌,待到灵璧安抚好孟氏过来的辰光,白叟家明显还未曾缓过劲儿来。
捂着胸口疼得甚的似的,如果她不总念叨着心要诚恳要善,那晚两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空动手出门?
“缺了大德的胡细凤,就她阿谁娘家,穷根都扎到三丈深了。另有她那堂兄,甚的下三滥,打小就翘手浪脚偷鸡摸狗,被人撵的跟狗似的整天乱窜,十天半月不敢回家是常有的事儿,现在更是吃喝嫖赌好事做绝,身上穿啧绸披披,家里没有夜饭米,我们这十里八村的那个不知那个不晓。就这还敢来亏我们家的孩子,要不是翠荷拦着,我非挠她个满脸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