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禹深思了一会儿,说:“三喜子,这儿的事交给你,看来我得回本地去。”
这期间,张宗禹一向在看着他,等候着他带来的动静。
三喜子说:“牛头山也被清军降伏了,阿谁真正的七爷被清军杀了。现在有个冒牌的七爷,假传你的口令,在暗中抓捕余下的捻军。”
张宗禹再一次地哭了。
如果不是援救遵王赖文光,西捻在陕甘一带与回民叛逆兵协同作战,局面就不会是明天这个模样。
“嗯,你见过,他与王二坎同时上的卧龙山。”
自那今后,河北山东一带就有一名游僧经常出没在绿林豪杰当中,他就是隐姓埋名的承平天国梁王、西捻魁首张宗禹。
“恰是,不过,现在他倒是一名壮汉了,三年前你是见过他的。”
“谁?”一名一手持刀一手打伞的年青人从屋里跑出来,喝问道。
三喜子想起来了,那天,王二坎带着一名男人进了卧龙山,拜见了梁王张宗禹,临别,他拿出五百两银票给梁王,梁王没有领受,交代他好好做他的买卖,号召好那些伴计,积储力量,筹办东山复兴。那位青年人长得虎头虎脑,面带几分豪气,莫非他就是杀了僧格林沁的捻军大豪杰皮绠?
吃完了那碗山药蛋子,又喝了一瓢凉水,这才顾得喘口气。
败走徒骇河那夜,他送走了张皮绠,看着受伤熟睡的十七骑亲兵,张宗禹淆然泪下。他有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十数万捻众。跟着他南征北战,开端是为的能吃饱饭,能够打下天下,回到故乡。有本身的屋子和地,过上安康的日子。哪能想到,十几年的工夫,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现在只剩下这十七骑,怎不令他悲伤落泪。他悄悄地走到河边,望着那一望无边的大水。河面宽得象湖,水仍然冷静地流淌,悄悄无声,没有浪花,没有旋涡。平高山流。倒是速速地流。水流下的力量有一种神力,谁也难以顺从。在暗淡的月色下,象无数天兵。排着队儿向海的方向急行军。
“二娃,快开门,是我。”
“晓得你活着可不是一天了,安清帮内也有清军的外线,他晓得你暗中插手了安清帮,也晓得了你化为一游僧,但却没有对你脱手,却又让人感到奇特。”
张宗禹悲嚎了一声,就感觉头晕目炫。眼放金光。一顷刻间,他看到了死去的无数捻军弟兄吼怒着从空中而来,个个杀得浑身是血。先是在天上砍杀,继而杀下了河的对岸,接着又从河面上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