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皮绠走出了帐棚,看了看太阳。这位叫张皮绠的,是一名漂亮少年,才十六岁,虽说十六岁,但他却长得结健结实,有一身好武功,人也长得很俊,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个头儿也有很高了,却还是捻军孺子军中的一员,同时又为梁王张宗禹喂马。
一传闻捻军要与僧格林沁决斗,四周八方的老百姓都来帮手,这些老百姓都被僧军害苦了,能撤除这位老贼,恰是这一带老百姓的心愿。
皮绠便煽动动手掌,不让臭气从鼻孔里出来,说:“王二坎,你能不能把你的炮口转一下。对准僧格林沁,也好给我们省燃烧药,你在这儿放空炮不是白华侈炮弹吗?”
太阳巳有一树稍那么高了,田野里各种花儿开放,特别是那吐絮的麦田,一股股淡淡的香气四下溢散,让民气旷神怡。
“那咱也不怕,咱在这儿歇好了等着他。他是累得人困马乏来打咱,怎能打得过咱?我看他是死定了。”说罢,张皮绠顺手抽出腰刀,“唰”地一声,将堤边的一棵小杂树砍倒,就象是亲手杀了僧格林沁一样。
孺子军中,王二坎与皮绠最为要好,二人作战也老是拧在一块儿。有一次。王二坎正与一名清兵杀得难分难明,又有一名清兵悄悄地从王二坎身后偷袭过来。皮绠方才砍倒一名清兵,一回身,却发明那位清兵巳举起大刀,皮绠大喊一声:“二坎重视前面!”说时迟,当时快,只见皮绠飞出一个布弹,正中那清兵的面门,顿时白灰飞散,那清兵便双手捂眼,嗷嗷乱叫。趁这工夫,皮绠赶上,一刀将那清兵劈了。
芦苇丛下是池沼湿地,马蹄陷出来就很难拔得出来,那马嗤嗤打着响鼻。却又无可何如。
在那不远之处,有个庄子,名叫高楼寨。这里河汊纵横,柳林密布,村落交叉,芦苇丛生,地形非常庞大。
固然嘴说不累,但张皮绠那一个哈气就申明他们累了。如何会不累呢?捻军将士是人啊,又不是神啊。这几个月,他们为了遁藏僧格林沁的追击,整日里南跑北奔。跟僧格林沁打活动战,的确身子跑乏了,兵士脑筋里啥都不想,就想能美美地睡上一觉。就是张宗禹本身,也是感觉浑身的不舒畅,老想着歇息。
这一叫,却象是犯了瘟疫普通,营帐里三十多位孺子军也象张皮绠那样嚎叫起来,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这时候,只见孺子军兵士,个个身子拧着,脸扭曲着,做着妖魔状,狰狞可骇。一个营帐齐叫齐嚎,接着就是二十多个孺子军齐叫齐嚎,再接着,感染了全部捻军大营,十万之众齐嚎齐叫,象是天崩地裂。
这个夜晚,就是慈禧老佛爷做怪梦的阿谁夜晚。
话一落音,获得了全场一片喝彩。
火越烧越旺,一堆堆地干柴不断地往火堆里续着,捻军大营象过年一样欢愉。
张皮绠挥了上马鞭,让他牵着的那匹马往前走了两步,说:“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这么些天来。僧格林沁一向盯着咱,象恶狗一样,咬住咱不放,恨不得一口将咱这十几万弟兄一口吞到肚子里去。可梁王叔你呢?却不买他的帐,一会儿化整为零,一会儿化零为整。象藏猫似地拖着僧格林沁老儿南跑北奔。虽说是藏猫似的。可梁王叔你总不能整日带着俺们去藏猫吧。僧格林沁追咱追得人困马乏,我们来到这高楼寨却驻扎下来不走了,现在咱人吃饱了,马养精力了,刀磨快了,等着这群疲备不堪的憨狗到这儿找死,遵王叔,我又瞎猜了,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