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都齐备了,太后你固然放心就是了。”
侍从翻开轿帘,安德海从轿里出来,昂首看了看那高高的蓝天,那白云环绕的南天门,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心中带有几分冲动。泰山,泰山,东岳之首,深宫当中,不知听了你多少次了。它的斑斓,它的宏伟壮观,它的千姿百态,它的奥秘多变,不知在心中留下了多少个形象了,但泰山倒底是个甚么样。恐怕谁也一句话都说不准的,风景岂是眼观耳听能够获得的?只要不但看了,并且看懂了,心悟透了,才气将看到泰山的真面孔。处在深宫,虽说锦衣美食,却可贵这天下美景,想想,这一点倒是不如费事百姓了。莫说我安德海一介主子,就是皇上、慈禧、慈安两宫太后、重权在握的恭亲王。也没有如此眼福啊。
“甚么老佛爷老佛爷的,老佛爷的坏弊端都是你们这些主子给惯出来的。你挑这两个花瓶和这一车餐具,晓得要从大清国库里付给景德镇多少银两吗?既不是节庆,又不是皇上国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平常日子。搞那么豪华干甚么?不肉痛呀?”
“是的。这些年来,闹毛子,闹捻子,洋人也来拆台,肃顺乱权,可把太后累坏了。幸亏是皇上长大了。太后是该歇歇身子休整一下了。”
载淳说:“阿娘你放心,我政务再忙也要每天拜见额娘,我还要重修圆明园,让额娘有个埋头歇息玩乐的处所。”
“谁?还能有谁?就是鬼子六!我将大权交给了他,让他当上了议政王,他有了权就不晓得天多高地多厚了,我换他花瓶他都拦着,不给我面子,如许下去,你主了政,我下了台,他还不把老娘欺负死?”
“太后吉利。”安德海给慈禧深施一礼。
那天,安德海到库房里去领一个花瓶,却偶然中撞上了恭亲王。
慈禧一看六王爷不平,也来了气:“你还倒是有理了,身子正不怕影子歪,你身为议政王,收人家下官的墨包,还要脸不?大清有大清的诫律,你就不怕大清的国法?”
“回禀六爷,宫中缺是不缺这些物件,可老佛爷需求尚好的安排,初级的餐具,换套新的,让老佛爷欢畅欢畅。”
“不想掉头的快跑,皇上来了!”
慈禧收到了蔡寿祺的本子,并没有对六王爷如何样,但她很欢畅,因为她手里把握了六王爷的不法之事,在他身上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他六爷敢在老娘面前叫板,我就拉响它,让你垮台。
“那是。小的在心上呢。为皇上办事,如果办差了,我小安子长几个脑袋呀?”
只几天的工夫,六王爷就如同从天上掉在了地上,谁挑起的事端?没有小安子作崇就不会让慈禧活力,没有慈禧活力就不会拿出蔡寿祺的参本来引爆事端,安德海,你这个小人,真是吃了犳子胆了,敢在王爷头上动土。
张卓说:“安大人说的是,可安大人本是四品官员,同时又替皇上效命。安大人轻车简从,但总不能背着锅来为皇上办事吧,家常便饭老是要吃的吧,卑职必然服从安大人叮咛,但薄酒一杯老是要喝的。”
“议政王?嘿嘿。”慈禧嘲笑了两声。
百姓们感到奇特,莫非又出捻子了?又一想不对,捻子已停歇一年不足了,赖文光被杀,张宗禹虽说没有踪迹,但捉到了跟从他最后的十七骑,他们招认说张宗禹沿徒骇河边逃去了,清军在徒骇河边见到了张宗禹的一双鞋,李鸿章就奏报皇廷说张宗禹投水而死。至此,捻军之乱算是画上了句号。太常日子里,封这百姓们钦慕的东岳,必然有大事。百姓们正你一言我一语地群情着,忽听一阵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行人马,打着龙旗,另有一个“日出三足乌”的旌旗顶在前头,前呼后拥往山前赶来。百姓们一见,便分头躲闭。相互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