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老太太告状去!四爷如何能如许欺负人!”骆嫣边说边往外走。
宝蝶应着,藏好布袋。脸上的神情终究活出现来,眼里也有了活力。
骆嫣一见之下,惊得张大了嘴巴。“荣珏把你打成如许?”
江夫人盯着骆嫣的眼睛,骆嫣俄然明白了甚么,感到脸上一阵火辣……
荣玘的额上已缠了白布带,右手吊了布带曲臂挂在脖子上。半边脸颊上几道干枯的血痕,身上的衣服破了几处,丝丝缕缕粘着尘泥,让人看着有点触目惊心。见骆嫣出去,叫了一声“娘子!”
骆嫣扶着荣玘就走,锦鸳应着小跑着走在前头去烧水了。
骆嫣看了看玖儿,玖儿低着头,渐渐退到了门边。
宝蝶已哽咽不能矜持,“……奴婢就是大蜜斯屋里一个玩物,供她媚谄她相公……活着另有甚么意义!”
宝蝶被骆嫣强拉着起来,美丽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骆嫣此时就是她的拯救稻草,她想活下去,却又不想在荣春娘的房里活成个玩物……
骆嫣收转意义,看着宝蝶带泪的脸俄然心生一计,“如果不随荣春娘去都城,你有何筹算?”
日已西斜,天涯霞光夹着几道墨蓝的云层,自有一种瑰丽。骆嫣望着天涯,不由叹了一声。荣家是非地,偏又来一回!预感到一些事的开首,却想不到事的结局,就如宝蝶跳荷塘,就如嫁给了傻子荣玘……
骆嫣晓得宝琴,宝琴比宝蝶心机重,只怕程夫人和武夫人不敢用她……“玉钏?”骆嫣想起来了,玉钏是荣丽娘身边的丫环,有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和透瓷白似的肌肤。
宝蝶一怔,她在荣家还能有甚么筹算!若真能躲过荣春娘的磨难,来岁春末嫁个小厮出府也是好的。起码活得有庄严,老来有伴……“奴婢能留下来,挨到来岁春末出府,也就美满了。”
程夫人这招够狠,宝蝶的美丽是普通男人难以顺从的,必得李慕海的爱好。爱屋及乌,荣春娘多少能沾些东风雨露。却又不能让宝蝶抢占了主子的风头。
“……骆女人救我!”宝蝶恳求着。
宝蝶懵懂地连连点头。两人正说着,玖儿拿着个青布袋出去了,骆嫣接过袋子递给宝蝶,嘱她早晨没人时,用热水泡了布袋里的草叶敷脸,一柱香今后再拿下来。甚么时候荣春娘离府,甚么时候不消再敷。
“那现在呢?”骆嫣拍拍宝蝶耸动的肩膀,任她将心中的愁闷委曲宣泄出来。
锦鸳和玖儿闪身出了门,骆嫣转头看着荣玘,一时不知从哪动手……
骆嫣放开锦鸳的胳膊,快步跑进沐熙园,玖儿和锦鸳没想到骆嫣的脚步太快,一时怔住,从速跟着跑进沐熙园。
过了一会,宝蝶安静下来,“奴婢现在不想死了,蝼蚁尚且偷生,奴婢才方才十九岁,日子还很长,但是……”宝蝶起家跪在骆嫣面前,“奴婢晓得骆女人聪明过人,求骆女人救救奴婢吧!”宝蝶又眼泛泪光,巴巴地望着骆嫣。
锦鸳缩着眼神,“四爷把三爷打了,下午奴婢和三爷在长亭看人下棋,四爷冲过来抓住三爷就走,奴婢脚步不快,追畴当年,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别说名份,在外人面前还是一个奴婢,乖乖地猫在主子的屋里,活成一个宠物。宝蝶这阵子不就是当宠物一样地养在武夫人身边吗?
骆嫣“哦”了一声,“那祝嬷嬷呢?”锦鸳讪讪地说祝嬷嬷本日晌午回老故乡间去了。
骆嫣点点头,起家喊玖儿出去,悄声叮嘱几句,玖儿应了一声仓促出去了。宝蝶不安地看着骆嫣,骆嫣笑了,“你若情愿听我的,我想荣春娘必然不会带你走了。”
“晚餐让栖凤送畴昔,只怕玘儿的手不便利……”江夫人担忧地看着他们,骆嫣让她放心,晚餐让玖儿去厨房拿,“婆婆放心,我会照顾好相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