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以后,李长溪停下了锤起锤落的单变更作,一捧灵水猛地浇在双剑上,顿时一片浓烈的雾气升腾而起。
但宁殇却不想平白欠人因果。以这份道符传承作为互换,代价比起这双新铸成的剑只高不低。
宁殇的道符是小时候叶锦眉顺手教的,之以是还能记得,是因宁殇的黑袍里子上便绣着这道符文。
他另有剑。
但他没有在铸剑之前说,那样会影响这双法剑的成色。而是找准了剑成后李长溪最满足也最遗憾的机会,以命剑作劝,再度以一言破李长溪剑心。
朝闻道,夕死可矣。
血痕是亦两道符文,篆刻在剑镡护手处便褪去了艳冶色彩,化为奥妙新奇的纹理盘绕在其上。
“这双剑受你的剑道开导而生,就叫做命剑吧。”李长溪说道,他沧桑的双眼中流淌着淡淡的笑意,是欣喜,更是豁然。
宁殇站在一旁悄悄地看着。
剑长三尺又三寸,宽一寸又八分,剑脊微隆,剑锋清冽,剑尖下隐着精美的血槽。真是绝好的杀人利器。
宁殇身为宁家少族长的小公子,小时候也常穿色彩素净的锦缎华服。但下界炎黄后,宁殇再未穿过碧衣白衣,而是始终披着这身看不出脏净的广大黑袍,倒不是那场变故对他的脾气形成影响而至,而是因这件黑袍,是叶锦眉亲手所绣,就安排在她遗留给他的须弥石里。
剑身在锻造中更加凝实,剑刃更加纤薄锋利,一条条纹理在锤落处亮起,而后又随锤离而燃烧,这是锻打的真气在梳理此中的杂质。
现在他另有命。
两把一模一样的剑映入视线,不管外在还是内里都毫无差别。
这是李长溪铸剑平生的顶峰作品。白叟的剑道,已经全数凝集在这一双宝剑当中,一寸一毫,皆是心血。
而这件黑袍里就绣着这道符。宁殇不修符道阵道,这是他独一能够绘制的一道符。
宁殇微微一笑,取了双剑,回身欲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