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一派安好,虫鸣几声,夜风缓缓。透过窗纱,许娘屋里黑沉,想是也已经熄灯睡了。含月掠身上了屋顶,决定去趟冯员外府,为明晚追踪夜鸢先探一趟地形。
这员外府说大不大,但房间数量之多、倒有点利诱人,若夜鸢不先行探明地形,又如何晓得书画藏在那里呢?含月心下正猎奇,路过一栋青瓦盖顶、粉墙石柱的两层小阁楼时,猛地发明那楼屋外檐下站着袁雷,正同一名髯毛三寸不足、身宽体胖的矮个老头说话,两人皆是神情严厉。
“风俗了,倒和睡床无异。何况一年当中,我修炼轻功的日子不过一半,以是也不是日日半悬空而睡。江湖上曾有一处女子门派,剑法和轻功皆精美非常,而轻功精进神速的法门,就是每晚悬绳而睡。将绳索往屋内或林子里一挂,人躺上去睡。我曾依这个传说的体例试过几次,倒是也能睡稳,只是麻绳生硬,硌在身下很不舒畅。真佩服那些前辈高人的毅力耐力,想来像我如许睡板凳还算轻松偷懒的了。”
阿宣脑袋一懵:这屋子里不但要一张床吗?必定得两小我一起睡啊。他降服重重心机停滞,强压内心的架空冲突情感,做好了心机扶植,主动分出床位来,对方竟然做出了“并无此意”的反应。“那……我们俩,如何睡?”该不会要让他起来,像之前一样,去柴房,马厩,狗窝之类的处所,找个草垛子睡?
“脏?”含月哑然发笑,“我若嫌你脏,你明天中午爬进被窝里时,我就把你揪下来了。我一是怕碰到你的伤口,二是怕影响你睡觉,再说了……”
阿宣听含月说不上床同睡,本就暗中松了口气,现下又听她声音轻柔,娓娓道来,架不住眼皮渐沉。恍忽当中,俄然想起了甚么,不甘地诘问道:“……你……是不是嫌我脏?”以是才回绝挨着他睡。
“能睡结壮?”
又等了半柱香时候,也不见两人再出来,倒是一队巡查的官差打着灯笼,向含月地点的屋檐廊下走来。
万一她做了恶梦,睡得迷含混糊时,瞥见阿宣的脸,把他和天璇遐想到了一处,尖叫一嗓子那还算好的,更糟的是,她若失控了力道,一拳畴昔,怕是会把阿宣打得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