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听我解释……”
阿宣垂首,回道:“我先前和家人分开,身上又受了重伤,一向迟误了练武的机会,以是现下半点根本没有。此次奉求你教我,实在只是想学一些入门的根本工夫罢了。”
深夜跌跌撞撞地摸回房间,疼痛难眠,含月盘坐在床上,几次运功疗伤,足足熬到下半夜,腰伤才垂垂有所减缓。解开盘坐,收敛真气,含月扭了扭腰,略微能活动自如了,把方暮初和夜鸢悄悄唾骂了几遍,心下略微解了气,这才感到睡意上涌。因而强打起精力,脱下男式外套、往衣柜一塞,又上床解开了许娘的睡穴,一沾枕头,闭眼沉甜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方暮初来到茶铺,见含月正擦桌子,纤腰僵挺、手臂摆动得非常不天然。他问心有愧,从速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的腰还好吗?”
“那好,赔完礼道完歉了,也见到夜鸢了,这下你该对劲了吧?请回吧。”含月做了个朝外的手势。
“这个你固然放心。在此之前,我就已经想过要将书画送予夜鸢,今早也向冯员外提过补偿计划了,他已经欣然接管,决定放弃那副书画了。”
方暮初千万没想到会是这项要求。他先前承诺过含月,要教阿宣四书五经;但是承诺阿宣以后,这边又说想要习武。一时夹在中间,两处难堪。稍作游移,方暮初反问道:“你家不是家传武功吗?我这个外人插手来教是否不太好?”
“可你姐姐……”本想问为甚么你姐姐不教你,转念又想,诘问别人家务事不好,便硬生生将剩下半截话吞了归去。
阿宣撩起手两边的袖子,露给方暮初看,“你要不查抄一下?”
“那你身上的伤到底好了没?”
含月也不伸手畴昔接,嘲笑道:“没想到你另有脸来,我还觉得,你弹出那一指的时候,就决定此后和我翻脸不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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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暮初而言,书画固然不是他的统统物,但以长虹山庄的权势来讲,若真要放心将别人宅子里的东西转赠出去、倒也不难实现。纵使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方暮初只需说一句“我全权补偿”,冯员外和县衙那班人也不美意义再抱怨穷究了。
阿宣将书塞回架上,当真道:“我但愿你教我学武!”
方暮初微窘,老诚恳实跟在她身后,又问了一句:“明天早晨的腰疼,好些了吗?”
含月不想在公家场合过分张扬,更不想在茶铺里和方暮初拉拉扯扯,便回身撩帘,小跑进了后院。方暮初天然尾随厥后,巴巴地赶上含月,取出一个银质的雕花小盒,递到她面前,“这是我从长年带着的金创膏,长虹山庄自创的名药。不管内伤还是外伤,皆有疗效,还望含月女人不嫌弃地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