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吁了口气,站起来在房间内踱来踱去,伸手一划道:“朕若亲政,要做个千古明君,改大宋弊习,振大宋之国威。平西北之乱,光复幽云十六州,一统天下,学秦皇汉武,如太祖般,马踏天下。狄青,若朕掌权,定会重用你,朕如果汉武帝,你就是击匈奴的霍去病。朕如果唐太宗,你就是灭突厥的李靖!”
实在狄青只能见到刀鞘和刀柄,见不到那刀身是甚么模样。刀鞘光彩血红,刀柄光彩如血,狄青见到的仿佛已不是刀,而是一条飞天的红龙。
可不等近前,那伴计蓦地大喝一声,持存亡夺挡在胸口,倒飞了出去。
狄青一催战马,已箭普通……单枪匹马向铁鹞子冲去!
那略显肥胖寥寂的一张脸,没有杀气、煞气,有的只是无边的沉寂,让人老是感受不算逼真,而那脸上的一双眼,尽是灰白之色。
狄青觉悟过来,仓猝一把抓住了秃子的笔,叫道:“官大哥,你搞错了,我不参军。”
“刺客应当是和车管家一伙。他这么做,无疑是杀人灭口。”包拯也走了出去,见屋中的惨状,当即道。
这间房中,竟然物饰极少,除了劈面的墙上——挂着一把刀!
烛光下,赵祯神采阴晴不定,俄然道:“狄青,你可记得,在集英门内,朕曾说过,有事要求你?”
狄青见赵祯慷慨激昂,满面的镇静之色,暗想到,天还早,还没到做梦的时候呢。可这时候,狄青如何会说出绝望的话来?
谁都不晓得这是甚么,狄青也不晓得。提及来也是阴差阳错,这东西倒是多闻天王身上掉下来的。
狄青血已沸,可不等他再想下去,就听到野利旺荣说了两个字,“迭玛!”野利旺荣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神采冷得如贺兰山顶的积雪。
蓝水的正中,立着九层高台,以黑石为阶,白玉为雕栏。明光蓝水、黑石白玉下,全部宫殿已出现迷离变幻的光芒。
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俄然发明黑球仿佛闪着丝丝的寒光,狄青忍不住拿着黑球凑到油灯上一看,才发明黑球上竟写了“五龙”两个篆字。
火光四溅,映照了狄青充满诧异的一双眼眸,他出刀失手,已是一惊,可最让狄青诧异的不是野利斩天让人惊悚的直觉,而是野利斩天的一双眼。
虬髯面色一沉,威胁道:“名册都已写上你的名字,白纸黑字,还能划去不成?你但是瞧不起我郭某吗?”
曹玮的末路就是死,人谁不死?任何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哪怕是千古名将。曹玮死了,可元昊还活着,且元昊合法丁壮。
剑光追斩在铁弓之上。
那俊朗的面庞,刹时已化作了狰狞、不平的刑天。
单刀出鞘,如凤鸣千里,千山清越。
说罢,狄青又是深深叩首。好久后,起家斜靠在香案旁,沉甜睡去。
狄青有些受宠若惊,汗颜道:“臣愧不敢当。”他的确有些惭愧,因为一向以来,他都在欺诈着赵祯。
赵祯扭过甚来,盯着狄青道:“狄青,朕若亲政,定会重用你。朕毫不食言。”
『节选八』
那一箭如流星经天,射灭了兵戈铮铮、悲欢江山……
你终究来了!
那希文兄言辞已渐慷慨,掷地有声,宋大人好似惭愧,半晌无言。不知过了多久,宋大人终究道:“希文兄,我倒想给你讲个故事。”
狄青俄然笑了——哂然的笑,他伸手摘下了鞍前吊挂的青铜面具,缓缓带在了脸上。
北风起,雪屑纷飞,狄青缩着脖子,望着巷墙里的那棵杨树。杨树光秃秃的,尽是积雪,和狄青两两相望。不时的一阵风过,树上的积雪抖落,纷繁洒洒,狄青伸脱手去,望着那雪花落在手上,变成点点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