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族秘传的替死草俑。”宁小象沉吟半晌,道,“巫族秘法虽以奥秘诡异著称,但施术者常常会接受极大的反噬。替死草俑如此逆天,帝顼和必然受了重伤,没能跑远。”
老道脸上暴露一丝不解之色:“高朋,只需你亮出这枚玉真会的身份符牌,别说是戋戋天罗卫,就算是晋明王都不敢动你。”
半晌后,药力化开,帝顼和的面色红润了很多:“道长,晋国的天罗卫正在追杀我,还望道长安排一下,我要尽快出城。”
宁小象并未起火,接过巴掌大小的草人,细细察看。
他当即命令:“封闭城门,全城搜刮,天罗卫全数出动,务必找到帝顼和。”
厥后的冒死、藏匿不过是粉饰真身的手腕。
老道点点头,玉真会甲等符牌的持有者不过十指之数,个个身份奥秘,职位尊崇,干系到玉真会在全部八荒的权势布局。对于甲等符牌的持有者,即便是炼神返虚顶峰的他也必须从命,更无权质疑。
“高朋受了重伤,这枚青霄豹胎丸还请尽早服下。”老道拿起香案上的白玉瓶,倒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翠色丹药。
浩繁天罗卫围着残破狼籍的小院,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宁小象走进院子,部下纷繁让开通路。
暮色似烟,满盈僻静山路,帝顼和面如金纸,跌跌撞撞爬上黑石山顶。一座陈旧的小道观半隐在松林深处,一名发髻斑白的老羽士手持笤帚,正在打扫观门前的落叶。
要不是他清理疆场,发挥蚕食的本命神通,定会被枭夜河瞒天过海,逃之夭夭。
“部属服从。”一干天罗卫仓促领命而去。
这此中……必有不为人知的诡计!
反倒是地梦道的昙渊界,据载妖族繁衍昌隆,还呈现过合道大妖。
但他实在难以信赖,一个地梦道的大妖竟然摇身一变,破界来到人间道当了晋国大将军。高倾月的质料他非常清楚,扬州高氏家世明净,人类血缘纯粹,断不会是甚么妖类。
端坐的宁小象忽而神采微变,身形一闪,掠出包厢。
帝顼和跟着老道进了道观,正殿不过丈许大,墙皮大半卷脱,松木香案前供奉着几尊退色的泥塑神像,覆盖在暗淡的光芒里,透着些许奥秘。
他的目光投向白鹭洲的方向,“那边恰好有我们玉真会的人,能够照拂高朋。”
大半扇院门被气浪炸得甩飞出去,四分五裂翻滚,围墙轰然陷落,泥石迸溅,满盈起冲天尘雾。
“这位善士,小观已过了上香的时候,还请明日再来。”老羽士头也不抬,自顾自扫地。
高倾月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上空的白鲸妖影并未停歇,持续张大巨口,如同长鲸打水普通,把枭夜河一起行来的气味、足印、战役陈迹、掉落的翎羽、溅洒的血迹悉数吞入。
老羽士目光一闪,昂首看了看帝顼和:“心有光亮,便是明日。”
“长夜无尽,何来明日?”帝顼和缓缓隧道。
“宁大人——”枭化楞了一下,心中涌上一丝不详的预感。
帝顼和接过丹药,毫不踌躇地吞下。他以替人草偶躲过杀劫,也是以受了庞大反噬,浑身经脉大半破坏,几近丧失了战力。
这是用蓍草扎编的人形,脑袋被轰掉了,大半个身躯也被破坏,只剩下一点模糊的表面。宁小象悄悄一扯,蓍草就完整疏松开,他低头闻了闻,有一丝如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一名天罗卫头子捧起地上的残破草人,过顶呈给宁小象:“大人,这,这是——帝顼和。”
帝顼和沉默了一会儿,摇点头:“我的身份不能透露。”
暗语对接无误,帝顼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摊开手,一枚深紫色的玉璜浮出掌心,闪着温和清妙的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