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烧刀子拍了拍他肩膀:“恶鬼?戋戋死物罢了。”他顺手一拳,打得壁雕陷落,碎屑飞溅,恶鬼雕像随之绽裂。
“看来仙府出世早有前兆。”老烧刀子点点头,“这些恶鬼雕像倒是逼真。”
“这些壁雕……”吴笙的目光忽而触及浮雕中的一个画面,那是一头红脸獠牙、皮肤靛蓝的恶鬼,它长舌拖地,双目鼓凸,阴沉森地盯着吴笙,嘴角暴露一丝诡秘的笑容。
当年若不是瞧他一介文弱墨客,竟有胆气单身深切蛮荒,兼之学问赅博,他也不会例外收留。
“何况鄙人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此地,妄动贪念,不免沦为别人刀下之鬼。”吴笙安然道。
老烧刀子直直盯着门上凹坑构成的图案,忽而问道:“这是‘阆苑’二字?”
吴笙一眨不眨地盯着此人的高古冠服,上面模糊泛出繁复的鸟、鱼形斑纹,这是――巫服!
吴笙按住胸口,大口呼吸,极力让蹦跳的心脏陡峭下来。这是他最大的奥妙――一颗与生俱来的七窍小巧心,可感祸福,知凶吉。
“本日有进无退。”老烧刀子淡然看了吴笙一眼,迈步前行。毕竟是个文弱墨客,见地虽广,心性却软。
水下仙宫的八扇碧色大门敞开,人群如惊涛骇浪不竭涌入。到处响彻着狠恶的碰撞声,金柱倾折,玉窗分裂,珠屏横倒,晶柜掀翻,冲出去的每小我都红了眼,像发疯的野兽恶狠狠扑向各处,收回宣泄般的呼啸。
“咚隆!”、“哗啦!”、“咣当!”“澎通!”……
二人踏上玄色高台,一条条金碧光辉的宫廊如同开屏孔雀,在面前缤纷展开。宫廊错落漫衍,迂回盘曲,通向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仿佛一座庞大幽深的迷宫。
老烧刀子无声一笑:“要有‘获’,先要‘斩’,总得和别人做过一场。”
墨客点头道:“刀公所言无误,恰是‘阆苑’的上古字体,诗文中常指神仙居住之所。”
“这恶鬼是……”吴笙刚要脱口而出,七窍小巧心突地传来一股锋利的刺痛。他恍忽瞥见,浮雕上的红脸蓝皮恶鬼一个接一个转过甚来,冷森森地盯着他,裂开鲜红的嘴唇,收回毛骨悚然的笑声。
“是。”吴笙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跟着老烧刀子而去,半途他俄然转头,瞥见恶鬼雕像四周的人竟多出了几个。贰心头一沉,当即有了定夺。
“老迈,全他娘的是红货!”“内里必然更多!”“干完这票,这辈子都不消愁了!”部下个个七嘴八舌,镇静得摩拳擦掌,满脸冒油。
吴笙的心脏怦怦狂跳,仿佛要活生生地蹦出胸腔。他下认识地偏开视野,在恶鬼的四周,浩繁人形生物环抱:或被刀山穿刺,或被油锅煎炸,或被巨石压顶,或被凶兽扑咬……一具具躯体无不以痛苦而独特的姿势夸大扭曲着,脸上却弥漫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在享用一场狂欢盛宴。
吴笙眼神微微一黯,对方只字不提给本身的犒赏,明显……他轻咳一声,又道:“火线有黑、白二色高台,各自通向多处宫廊。依鄙人鄙见,‘离’门主‘阴’,刀公无妨循玄色高台而去。”
吴笙暗叹一声,仙宫出世,迟早会引来魔、道世家,到时宰羊集必遭横祸。老烧刀子无疑是要丢弃那帮部下,那么本身……
吴笙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不知何故,总觉心神不宁。刀公,不如你我……”
“戋戋财物算甚么?”老烧刀子的眼神扫过一干宝气珠光,并无涓滴滞留。“秘笈、丹药、宝贝才是仙缘。吴笙,你医卜星相、阵法字符无不浏览,有甚么主张?”
巫服……祭拜……恶鬼……吴笙心头猛地一震,昔日在一卷《猎奇秘史》古本里读过的只言片语闪过脑海,如同好天轰隆,惊得他手足发麻,面无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