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雷痕!
“世子,这才是我要的全局。”王子乔缓缓说道。
这几日,永宁侯世子申请道门受挫,已被潘家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建康的几处地下赌庄乃至开出盘口,以一赔十,赌原安本年进不了道门。
支狩真盯着王子乔微微前倾的上身,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唤作‘气’。六合包含生灵,本质都由气而生。正如裴夫子所言‘六合合气,万物自生,人怀五常之气,即为礼、义、仁、智、信。人亦怀粗、精之气,夫粗者,体也,精者,魂也……’”
二人不再多言,专注落子,进入收官阶段。王子乔的白棋占尽四角,支狩真的黑子却胜利在白方阵营做眼成活,并以此为根底,反攻畴昔,吞下白方底边的一条大龙,再以作劫夺回一角。
不过是一个好天旱雷。
他并未当即去找老麻,而是在侯府拐了几个圈子,随后直奔文渊阁。
支狩真欣然道:“昨日麻先生授剑时讲,剑术到了极致,也要取法六合之道。裴夫子也说,六合间有浩然正气,怀之当鬼神不侵。”
“哗啦”一声,王子乔悄悄抬手,翻转楠木纹枰,黑、白棋子雨珠般狼籍洒落,滚了一地。
支狩至心头蓦地一跳。
“潘家是在垂钓,要把我引出来。看来他们对银钩赌坊设局一事,念念不忘啊。”王子乔摩挲着光亮的白水晶棋子,淡淡一哂,双指夹起白子,脱先挂角,对黑棋的摸索置之不睬。
“啪――”白子落下棋盘,欲将中腹的玄色大龙冲断。王子乔面无神采地说道:“即便六合具成心志,也不过是戋戋一具不能转动的死物。依王某看,它更像是一头肥硕的鹿,群雄共逐,强者先得。巫灵何尝不是巫族从六合割下来的一块肥肉呢?”
“若无一时之地,何来全局?”支狩真决然投下黑子,压在白子顶上,与先前黑子呈夹攻之势,对白方展开持续守势。以此推断,他唯有尽早插手道门,扯起道门庞大的皋比,才气令王子乔心生顾忌。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先生如此含混作答。”支狩真微微一笑,“先生忘了吗?据传巫矫捷是六合恩赐巫族的礼品,既然如此,六合应成心志?”
王子乔执棋的手微微一滞,目中寒芒一闪:“世子何来此问?”
支狩真细心打量了一会儿深斑,手指刮了刮,再凑上前,深深一嗅,竟然闻到一丝炎热的烧焦味。
支狩真愣了半晌,他记得很清楚,北面右首的第三座金纹樟木书架,上数第四排,左起第八位,另有一层制止虫蛀、接收湿气的透明麝香花纱相遮,书怎会莫名消逝?
“啪”的一声轻响,黑琉璃的棋子落在纵横交叉的楠木纹枰上,凝着一缕幽冷的光。
一局棋罢,盘点盘面,白方输了三目。
支狩真谛视着对方将落未落的棋子,心机微动:“前次在杨柳居听到谢玄谈及,感觉有些荒唐,以是向先生求证。”
书竟真的不翼而飞。
支狩真不动声色隧道:“先生这算是输了全局吧?”
“唤何为么?”王子乔目光一闪,沉声喝道。
他稍一思考,又将其他的书架细细寻过,仍然未有所获。再去问了文渊阁的守门侍卫,确认除了他本身,再无第二人进入过文渊阁。
快速,目光偶尔瞥过,本来摆设此书的底板上,仿佛多出了一小块指甲大小、光彩深暗的斑块。
“手谈之道,在于统观全局,一时之地何足挂齿?”王子乔神情悠然,夹起一枚白棋,持续落在盘面上角,任由黑子鄙人方自在腾挪。
“一时之地不免目光受限,坐井观天,又那里看得清全局?”王子乔淡然一笑,指节悄悄敲击纹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