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省了我很多手脚。”支狩真徐行走下竹梯,火苗舔着了底楼的撑柱,开端向上扑跃。停了一下,支狩真收回脚步,反手抓住皋比大椅,推向大火。
“看来是不会有了。”支狩真发笑道,“是我多虑。”
蛮荒猴子使诈!顷刻,乌七恍然惊悟,孙胡那一棍利用的竟是巧劲,这头马化未被浊气灌体!
过了半晌,巴雷盘跚着站起家,一步步走过来。“都死了。”他喃喃自语,茫然望向四方。血雾遮天,地脉震颤,山坡仿佛一座血海中的孤岛,随时会淹没。
“你也配懂狼?”巴狼惨笑,吐掉口中血肉,目光投向乱石堆。
分开的血雾狠恶起伏,终究一点点弥合,向山坡围涌。白鹤排空而上,载着王子乔和支狩真飞向夜空。
支狩真略一深思,欣然道:“与先生扳谈,总能收益。”他目光一转,走到居中的皋比大椅旁,抚摩着厚软的外相,感慨道:“巴雷最喜好这把椅子,因为这是家父生前的座椅,代表了支氏族长之威。”
巴雷呆了呆,喉头俄然一紧,被巴狼一口咬住,鲜血喷溅出来。
孙胡先捐躯几个族人,利诱本身,再将这头马化送过来,使本身误觉得对方必定炸裂,置之不睬,趁机偷袭到手!
“轰!”狂猛的劲气震得乌七踉跄后退,眼冒金星。饶是如此,他不忘长剑下划,将那头死拽右膀的马化一剑斩杀。
“干休吧!”乌七终究忍不住嘶喊,“再斗下去,你我只会玉石俱焚!”
山风刮过,又是一年代圆。
是狼,就要奔啸山野。
“为甚么,为甚么杀俺?”巴雷怒极欲狂,挥拳打断巴狼手臂。
乌七垂垂力竭,啸声变成了有力的哭泣。“凤老为甚么还没来?不成能的,凤老不成能赶不到……”乌七惊奇交集,脸上显出绝望之色。
“你这头养不熟的狼崽子!”巴雷猖獗挥拳猛击,巴狼白牙森森,死死咬住巴雷喉咙,任由胸口被打得陷落,就是不松口。
不等乌七缓气,孙胡的烈焰赤铜棍尽力砸出,浊气排山倒海般压来,巨猿法相收回震耳欲聋的暴吼。
“羽人向来高傲,这些年号令八荒,养尊处优,垂垂不复当年血性。殊不知马化久居凶恶蛮荒,与兽斗,与人斗,与天斗,可谓身经百战,游走存亡,哪会不谙一些狡猾伎俩?”王子乔淡淡一哂,“更何况,非论武道、术道还是剑道,都当以正为主,以奇为辅。搏杀、修炼、为人办事……,莫不如此。正所谓‘万物多变,然万变不离此中。’”
乌七冷哼一声,既知孙胡算计,又怎会叫他快意?当下身躯微侧,让开那头马化,长剑蓄满凌厉的剑气,穿太重重棍影,直穿棍轮中间。
阿姆,我来了。
支狩真浑身颤栗,泪流满面。
眼看剑尖触及咽喉,乌七脸上的笑容僵住,右膀俄然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再也没法前伸一分。
“当――”金属的震击声刺耳传出,疾旋的棍轮像被刺中七寸的毒蛇,软软垂下。乌七剑锋猝然弹起,以电光火石般的高速直射孙胡咽喉,再不留半分余力!
“咚!”棍剑相击,长剑收回一声哀鸣。乌七向后飞抛,面色惨白,口中猛地喷出一道鲜血。
山坡上,巴狼对支狩真摇点头,果断又断交。他艰巨地笑了笑,转过身,抬起脖子,痴痴瞻仰天上洁白的明月。
两人听到一声苦楚的狼啸从下方遥遥传来,低头瞧去,血雾澎湃如海,遮没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