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人家不过是敬慕你,又靠近不得,以是才……”图客的语声一下子变得委宛娇柔,像悄悄搔过手心的羽毛,又软又媚,听得支狩至心痒痒的,忍不住生出一丝炎热。
马车驶入盘曲优美的青花巷,王夷甫醉眼迷离地揭开车帘。内里曙色薄明,晨风轻暖得像杨絮,莺燕声声啼鸣,氛围中还残留着一丝熏熏的炊火味。
“我没兴趣晓得你是谁。”支狩真沉默了一会儿,道,“请女人下车,你我就当从未见过。”他偶然卷入甚么是非,特别成为雷霆崖预录弟子以后,他更要谨慎自省,以免行差踏错。潘氏、原氏那些人不会等闲放过他,王子乔更不会任由他坐大。
“你该走了。”
“你师父是谁?”她听到背后少年的语声。
“想杀我?你会有大费事的。”图客腰肢向前一挺,干脆不躲,盯着寒光森森的剑刃嘲笑,“你晓得我是谁的弟子吗?我如果出了事,凡是和我打仗过的人,都要一同陪葬。除非你一辈子躲在太上神霄宗里,当个缩头乌龟。”
“好,我走!”图客银牙一咬,恨恨隧道,“但本女人没骗你。我出了事,你必定跑不掉!”这姓原的年纪虽小,却心硬如铁,油盐不进,剑上杀意凛然,她辨得出对方情意已决。
支狩真乘坐的车驾跟在前面。他单独斜躺在财宝褥子上,发梢滴着水珠,双臂抱剑,似在假寐。
“魔门!”支狩真失声轻呼,长剑闪电般出鞘,剑尖抵住图客眉心。这类近似媚术的功法,恰是魔门独家特性。
莫非此子是个好男风的,又或是像坊间传闻的“得了隐疾”?
图客摇点头:“无妨直说吧。我现在有点小费事,要在侯府藏几天,避一避风头。我能给你充足的回报,我的宗门但是云荒六大魔门之一的……”
支狩真蓦地心中一动,万一他将来身份败露,必定会被太上神霄宗舍弃,遭来道门、世家的两重追杀,几近死路一条。
支狩真看了她一眼,长剑缓缓收鞘,坐回到财宝褥子上,脑海里闪现出初见永宁侯的一幕。
“说的是,说的是。”劈面的裴夫子忍俊不止。回府的路上,王夷甫便一向如此,语无伦次地说一阵,傻笑一阵,再说一阵……
“你我素昧平生,女人筹算何时下车?”支狩真收好玉璇玑,径直问道。
“合欢派掌教――日月真君顾散日!”图客蓦地回过甚,短促隧道,“信赖我!我们草原后代最重信义。你明天帮了我,我师父就欠你一个大情面!他但是炼虚合道、杀人如麻的真君!”
他语声一沉,长剑微微前送,剑尖堕入图客眉心的肌肤,一滴鲜红的血珠排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