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呆了一下,故乡伙瞧我做甚么?我又没摸过他。他目光触及王凉米转头投来的古怪眼神,脱口而出:“不是我,是小安!”
鸾族剑仙冷冷地瞧了高倾月一眼,寒芒快速没入头顶,回身落座,全然不惧自家道界不及对方。
鸾族剑仙的剑势锁定顿时落空,寒芒也被牵动,泄出一缕剑气斜射而出,击中高倾月脚前的空中,陷出一个深孔。
“扑通”一声,孔君子俄然踉跄跌倒,顺势脚下一勾,孔九言也被他绊倒,往前扑倒在食案上。金色剑气一掠而过,将火线一名吹笙的乐工贯穿头颅,鲜血飞溅出来,引得一片惊乱。
“上使有所不知,高大将军也是孤的教员。我人族一日为师,毕生为父。高师代孤行事,并无不当。”伊墨回到座上,暗恨地扫了一眼世家群臣。这群贼子拿着朝廷俸禄冷眼看笑话,个个不得好死!
鸾安神采一变,暗骂鹰耀蠢货。陪宴的皆为人族权贵,如果胡乱杀人,闹出大事如何结束?岂不是给他添费事?
一干世家长辈脸上暴露不满之色,这些羽族未免欺人太过。孔氏多名族老连连怒喝,身后浮出六艺圣光法相,齐齐击向两道金色剑光。
支狩真瞠目结舌。
“非礼啊,谁偷偷掐了老夫一把哦?”孔君子捂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哀怨地看向谢玄。
随后,骏马长嘶扬蹄,动员孔九言奔腾而起,疾风般离开剑势覆盖。与此同时,弓弦绷起,利箭激射而出,正中剑光最弱处。“砰!”金色剑光断成两截,摇摇摆晃。紧跟着,瑶琴拨动,音色苍茫悠远,断折的剑光腐朽剥落,散成碎片。最后经籍展开,碎片纷繁投入其内,册页上,鲜明多出了一道凝集的金色剑光烙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从未拜别。
世家子们再次大声喝采,高倾月这一手露得云淡风轻,似不费吹灰之力,偏又高深莫测,不着一丝术法陈迹,连身上月红色的宽袍都未曾掀起半点波澜。
鸾安不由语塞。
“嗯。”
剑修的战力向来冠绝同级,羽族剑修更是出奇地刁悍,尤擅越级杀敌。炼神返虚之境的羽族被尊为剑仙,已能展翅翔空,对抗外族的合道初阶妙手。
“轰!”一道金色剑光被浩繁法相截住,另一道剑光矫捷一绕,转了个弧度,从侧面射向孔九言。
“尔等这些差劲贱族晓得甚么?两根粗陋的细棍子,只能任由锋利的刀叉切割!”鹰耀傲然挑了挑眉,乜斜了一眼涂脂抹粉的士族后辈,“刀叉是锋锐!是进取!是霸道!是我为刀俎,尔为鱼肉!”
不管如何用力踩,影子都是没有脚步声的。
“你如果不高兴……”
圣光千古不息!
人群中,孔九言面红耳赤地站起,高举箸筷,言辞狠恶,额头细嫩的青筋几近要暴绽出来。会稽孔氏贯以礼义传家,箸与礼节密不成分,羽族辱及箸筷,他再也按捺不住。
“圣光千古不息!是先祖的圣光千古不息啊!”一名孔氏族老仰天长呼,老泪纵横。
“殿下,上族在我皇家林苑公开行凶,怕是有违国体啊。”司徒王亭之对伊墨躬身道。
仿佛老友长伴身畔。
“贵族号称‘天之子’,我以此杯敬天,又如何称得上无礼呢?”高倾月神采自如地答道。
影子又如何会有脚步声呢?孔君子侧过首,冷静凝睇着孔九言。
孔君子左腿微抬,鞋尖隐蔽地一点孔九言小腿。后者身躯猛地一震,一股浑厚精美的气味透体而入,融进法相。
此乃会稽孔氏的家传功法,浩然圣光中,一名伟岸古者若隐若现,生有六臂,掌心各自托着一本经籍、一张瑶琴、一方古鼎、一把算筹、一副弓箭以及一匹仰颈抬蹄的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