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江淹临摹的‘北风折竹图’嘛。”循着支狩真的目光,谢玄猎奇地拿起画卷。图中冰天雪地,深山绝崖,一根根瘦竹被暴风吹得东倒西折,满目狼籍。
“当然!江淹昔日最喜临摹名家画作,画了很多假货。‘北风折竹图’出高傲楚丹青名家戴逵之手,真迹就保藏在我燕坞谢氏。你瞧这些竹叶,画得锋锐如剑,峥嵘不驯,恰是江淹的笔法气势。”谢玄随便将北风折竹图抛给支狩真,“他的画市道上也有很多,没多粗心义。”
绿皮老怪使了个眼色,一个个精怪立即抱住肚子,满地打滚乱叫:“哎呀,我肚子好疼!”“痛死我啦,甚么都吃不下,我去拉屎!”“噢!我要生了,小崽子在肚子里踢我啦!”
绿皮老怪敬佩地看着红毛猴精,接口道:“我家船上满载奇珍奇宝,为了表达我等对人族滚滚不断的交谊,情愿半价吐血酬宾,满一百蜜玉再返利二十,如何?”
另一边,孔九言利诱不解隧道:“这些精怪说好要替我们伐毛洗髓,怎地又不守承诺?”
两边一时对峙不下。
“此乃歪门正道,并非正路。”孔九言踌躇半晌,决然点头。
猪精愣愣地看着萌萌哒,额头汗涔涔而下。终究萌萌哒以两块蜜玉拿下香炉和一幅雷纹镶边的玄色摄魂旗,被猪精当作瘟神普通送走。
摊主表面奇特,形似一团灰尘,悬浮在半空。摊位上摆着十来幅丹青书画,皱皱巴巴,纸质、装裱都极其浅显,瞧不出任何奇特之处,要价也仅是数十两黄金。
红毛猴精瞥见世人投来的目光,从速道:“精怪和人族向来划1、友爱、合作,哪能真的吃来吃去,粉碎安宁连合?我们说的吃,实在是表示一种密切干系,就像你们人族常说的‘含在口里怕化了。’”
“对,人族贪婪,最重蝇头小利!”红毛猴精搓了搓手指,立即心领神会。
商船上,形似灰尘的摊主眼底闪过一缕奇特之色。
“小安,你对兽魂很感兴趣嘛。”谢玄似笑非笑隧道,“剑修不是除剑以外,不假外物的吗?”
“依我看,他们应是欲迎还拒,磨练我们的诚意。”谢咏絮沉吟道,“当年我拜入庙门,也曾接受诸多磨练。道不轻传,修士必须心诚志坚,方有所得。”
“你们听好!”红毛猴精转过身来,色厉内荏地吼道,“前几日商船浸水,草药调料都发霉了,没法吃你们!”
支狩真对此并不在乎。他历经多次伐毛洗髓,三杀种机剑胎又是初成,体内剑炁充盈欲沸,肉身几至炼精化气的极限,只需渐渐打磨纯化,药浴之类的可有可无。
“嗯,此次你说得对。小伙子,有前程。”孔君子对劲地眨眨眼,“那就由我临时保管吧,免得你血气方刚,心生邪念。”
俄然间,船上的精怪们发作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声音垂垂远逝,四周风景变得恍惚,规复成深谷竹林的气象。
“十块蜜玉?你这猪头奸商,瞧你笑得这个鄙陋样!把代价拉高了再打折,当我们冤大头么?”萌萌哒一把抓起青铜香炉,顺手敲了敲,哼道,“上古青铜器含有锡、铅等杂质,纹饰粗暴,更没甚么铭文。你这只破香炉较着是纯青铜铸就,砥砺邃密,画蛇添足地刻上铭文,还用心用酸水腐蚀过。奉求,你造假也造得专业一点好不好?”
二人相顾恍然。
“另有这位父老呢……”孔九言一脸等候地望向绿皮老怪,后者长叹一声,暴露干瘪的牙床:“老朽茹素久矣,何况牙都掉光了。”
进入一家店铺时,支狩真识海内的白玉骰子蓦地一跳。贰心中一动,目光逡巡半晌,落在货架角落的一只青铜香炉上。香炉不过拳头大小,陈腐古朴,大要雕刻着涂彩的百兽图纹,底座环抱一行恍惚的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