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崇玄署的授意,这一次,羽族下榻的四方邸馆并未被困,反倒是各处的官衙、城门、王室林苑猎场尽被澎湃的人流包抄,建康城几条骨干道变得水泄不通,交通几近堕入瘫痪。
持续数日,崇玄署建议的公众游街如火如荼,愈演愈烈,掀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
再这么闹将下去,伊墨迟早会顶不住压力,开释本身出狱。如此一来,本身就沦为王室的仇敌,向来中立的博陵原氏也会与王室构成裂缝。这便是玉真会的阳谋。
“归正都是些废料,不值得费心!”伊墨不耐烦隧道,“高师,你不是说会诱使原安逃狱吗?怎地这个祸精还死死赖在诏狱不逃?”
他正在细心机忖,一只毛茸茸的小蜂虫从上方天窗飞出去,“嗡嗡”地绕了几圈,亮晶晶的复眼盯着支狩真,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机。
高倾月微微蹙眉:“殿下? 请息怒。”
一群臣子当即灰溜溜地分开? 伊墨骂得嗓子冒火? 要想喝茶? 却见边上的宫女战战兢兢低着头? 猛地一脚踹畴昔? 口中喝骂:“没眼色的贱婢? 也不晓得端茶送水,全没一点端方!来人,把她拉下去乱棍打死!”
伊墨兀自余怒未消:“高师? 孤也想息怒? 但也要息得了才行啊!道门这帮混账东西,撺掇了一群不忠不孝的逆臣贼子,大肆煽动民气? 摆了然是操纵原安打击王室,和孤作对。孤倒是想息,他们肯吗?”
伊墨吼怒道:“现在你说如何办?你给孤出的馊主张,就要本身清算洁净,要不然休怪孤不讲情面!哼,一群贩子里的地痞恶棍,还厚颜无耻地自称甚么游侠儿,的确好笑之极!对了,这群恶棍吞昧了孤的金子,得让他们全吐出来,不,将他们全都正法,以儆效尤!”
孙秀额角鲜血直流,踉跄地爬起家来,持续伏地跪倒,叩首不止。
伊墨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骂得东宫臣属个个狼狈不堪,连几个跟了他好久的亲信都被直接离职,棍棒责打以后赶出东宫。
“殿下不成。”高倾月微微点头,“如果原安不明不白地死在狱里,道门必然大肆发难,官方也会民气动乱,世家更会群起抵挡,质疑殿下动了‘刑不上世家’的传统端方。到时候陛下为了安抚朝野高低,恐怕会由殿下承担此责。”
这枚玉璜既是玉真会成员的标识,也可作为传讯联络之用。玉真会已将这几日公众的游街大潮详细奉告,再加上谢玄、周处、王夷甫等人探监时的转述,他对建康城的意向也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