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愣着干甚么?还不从速把东西揣好,脚底抹油?如果被人瞧见,反而惹得一身臊!”蝈爷催促道。
白挺如何一派小后代神态?支狩至心头一凛,他与白挺不算熟谙,但也见过几面,对方的言行举止从未显得如此娘气。
难怪他感觉白挺不太对劲。
四周林密草深,黑魆魆一片,先前望到的一点猩红灯光也不见了。
黑暗中,颀长高雅的犀角笔杆闪着美好的光芒,充满天然纹理的犀角完整玉化,触手细致温润,如同婴儿肌肤。廖冲这一辈子,向来没摸到过这么好的东西。
“大抵是我被风吹草动搞得太严峻,以是听错了。”支狩真不动声色地说道。
“没事啊,我如何会受伤呢?原安兄为甚么这么问人家?”白挺眨了眨眼,瞳孔中闪过一丝迷惑。
廖冲游移隧道:“也许顾恺之只是忘了拿?万一他明天记起,又返来拿……”
支狩真和猴精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白挺的尖叫声,没想到他矢口否定。
直到此时,渗入上天的三杀种机剑炁才缓缓消逝。在域外煞魔的顶级杀伐之下,万物灭尽,灵肉尽毁,即使是恶灵也不例外。
“我们去看看!”支狩真瞥了岩石底部一眼,抽出长剑。刚才他似听到地下传出一声如有若无的尖叫,只是刚好被白挺的叫声盖过,一时难以肯定。他长剑一展,剑光如同一道吼怒的白虹,裹着他和猴精疾掠而去。
“按照《大荒徐霞录》记录,鱼珠胶产自蛮荒饮鹿泉的双冠鸳鸯鱼,这类鱼在三十万年前,就完整灭尽了。”萌萌哒的语声响起在支狩真的识海,“他不成能有鱼珠胶。”
“抱愧,白兄,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支狩真瞧了瞧白挺,略一思考,收起丝竹剑。此人固然有点非常,但找不出中邪之处,不好措置。不如先虚与委蛇一番,等他暴露马脚再说。
紧接着,岩石下九尺深处,一具充满黑绿色霉斑的白骨猝然一震,仰起颈骨,收回一声凄厉的哀嚎,寸寸碎裂,灰飞烟灭。
黑魆魆的符箓书院被敏捷甩在身后。
“白兄恕罪。”支狩真低喝一声,寒光突闪,锋锐的剑刃搁在白挺脖颈旁,“白兄,我思疑你被邪祟恶灵附身,还请你稍安勿躁,容我细察一番。”
萌萌哒目光一闪,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吓死你了吗?”
廖冲站在书案前,双手微微抖索,紧紧盯着近在天涯的符笔、墨砂、符纸。一阵冷风从窗外吹出去,扬起廖冲的鬓发,一颗汗珠从额头滚下,刚好滴在暗黄色的符纸上,水晕渐渐化开。
“出了甚么事?白兄没受伤吧?”支狩真瞧了瞧白挺,身上没有伤口,精力上也看不出甚么异状。
但是,谁不喜好和诚恳人做朋友呢?蝈爷一头躺进廖冲的发丛,舒畅地翘起腿肢,哼着小曲,如许才气纵情地薅羊毛啊!
夜色深沉,远处回廊吊颈挂的一盏盏灯火,愈发衬得符箓书院内一片幽黑。
白挺不由一愣:“我没叫过呀,原兄是不是听错了?”
“原安兄不必过忧,邪祟恶灵如勇敢上人家的身,早就被我的法器灭杀了。”白挺眼波流转,瞅着碧光凛冽的剑锋,嗔道,“原安兄,我脖子上抹的但是万金难求的润肤圣品鱼珠胶,都被你擦掉了呢。”
支狩真悄悄蹙眉,总感觉白挺有甚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也没发觉出对方体内有邪气。
支狩真微微一怔:“我刚才听到白兄呼唤,还觉得你遭了凶恶。”
“啪嗒”一声,符笔重新落在几案上。蝈爷目瞪口呆地看着廖冲弃之不顾,掉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