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无情何解?”
“哈哈哈哈!”刘伶畅快地拽起腰间的酒葫芦,蓦地灌了一气,手舞足蹈地嚷道,“此次道魔之争,该当算是我道门得胜!”
“小魔师无需介怀。”山涛语气暖和地安慰道,“道统相争的胜负本非一朝一夕,小魔师本日只是智者千虑,偶有一失罢了。”
“剑修既非有情,也非无情,该当不滞于情。”他极目远眺茫茫江天,沉默半晌道,“剑道这条路,或许我走错了。”
此言又引发世人的一片竞相赞美声,边无涯如有所思地谛视着支狩真,一言未发。
谢玄和周处忍不住笑出声来,其别人纷繁推波助澜,众口铄金,务需求将这场道魔之争坐实。
“应剑而无累于剑,钟情而不溺于情。这是原某所知的剑道。”支狩真略一沉吟,将“不滞于情”的意义稍稍窜改了一下。
得此一语,原安可谓“身价倍增”,足以挤入建康一流名流之列。
诸人齐齐变色,边无涯的修为不过是炼神返虚顶峰,与他们相差不大,但一身战力却远在世人之上。
伊墨内心也极不是滋味,他堂堂大晋太子,具有最高贵的真龙天子血脉,竟然变成一个杂种的烘托,这不是用心落他的面子吗?
他又瞧见绿遗珠目不转睛地看着原安,眼波异彩涟涟,禁不住又恨又妒。原安杀死小鹰王,还和本身争夺美人,实在可爱可诛!
画舫内的世人不由脸露惊羡之色,谢氏门阀之主亲口称呼原安为小友,可见不再把他当作一个掉队长辈对待,而是一名足有资格谈玄论道的道友。
支狩真不由一愣,绿遗珠微微色变。世人更是瞠目结舌,四下里堕入死普通的沉寂,旋即掀起一片混乱赞叹的声浪。
“老刘说的没错!”阮籍目光一闪,也随声拥戴,“这是小魔师亲口定下的道魔之争,不会出尔反尔吧?”
江风吹起他乌黑孤傲的衣袂,他凝睇着杯中泛动的酒水,隔了好久,忽而信手一抛。
“啪――啪――啪――”清脆有力的掌声随之响起,燕坞谢氏之主谢青峰广袖宽袍,立在一艘画舫上,禁不住击节大赞:“以是并非六合天然有所偏好,而是完美的事物本就可贵一见。原安小友此论妙不成言,一解清议论道中最毒手的困难,可谓传世名通,流芳百世!”
――“剑修无情何解?”
“原安小友此言发人深省,奥妙绝伦,不愧是我大晋年青一辈最杰出的天秀士物。”王氏门阀的中坚人物王右军轻摇羽扇,赞叹不已。他脸孔清俊,羽扇纶巾,翩翩风韵犹若仙神下凡。
“《玉楼金阙十二重图录》的金阙图录如何?”边无涯石破天惊般地说道。
山涛摇点头,正色道:“小魔师贵为我人族第一妙手的衣钵传人,执掌天魔门大权,代表全部天下魔门的颜面,岂会言而无信?你们两个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不过是一场道魔之争的胜负罢了,本就无足挂齿,何况小魔师岂是输不起的人?”
他的精力天下明显出了一点题目,但目前不是穷究的时候。
边无涯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边某也说过,会为这场清谈添一点彩头。原安道友既然赢了,边某自当献出彩头。”
“好一个不滞于情!”青衣文士拊掌轻赞,眼中闪过一丝欣然,“可惜你我走错的路,没法再重头了。”
“错了,就再泼一次!”
王右军是王徽、王献两兄弟之父,也是琅琊王氏的第一妙手。他师出十大道门之一的鬼谷,将书法融入本身大道,首创的“兰亭死生序”被誉为足可开宗立派的神功妙法,在士林中的名头涓滴不弱于竹林六子。
酒杯在半空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卷入澎湃的波澜,缓慢随波逐去,转眼消没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