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罗睺躺在地上喘气了一会儿,身躯极力扭动,试图爬起来。
“暴刃你这蠢货快停手!他要被你掐死了!”另一个声音大吼。
对方一样是个魔人,脸上充满血污,双眼闭着,高挺的鼻梁被打断,右颊裂开一个血淋淋的洞穴,身罩的猩红战甲支离破裂,暴露蔓纹覆盖的苗条四肢。
“扑通!”浪花迸溅,真罗睺纵身一跳,投入滚滚江水。
“密钥就在你身上!”苦叉的笑容一下子变得阴冷:“这是将军大人亲身祭奠古灵,获得的终究成果!”
跟着苦叉的念咒声,赤色墙壁大肆颤栗,像胶葛成团的发丝一一分化,化作一条条缓慢游动的树根,纷繁钻入种籽,消逝不见。
铁灰色的岩石山脉如巨兽拱起的脊背,从脚下一向向北方延长。四周的地表寸草不生,裂开无数道深深浅浅的沟壑,内里开端冒出热气,丝丝缕缕的黑烟飘出来,披发着硫磺和硝烟的呛人气味。
“真罗睺,乖乖地把密钥交出来吧。”苦叉冷哼道。
如果吃掉苦叉就好了,魔人脑袋里的魔源必然能令他退化。铁岗勉强将目光从苦叉身上移开,他比来能忍住本身的脾气了,脑筋也好使很多,不会再像暴刃阿谁蠢货一样,老是被暴戾混乱的魔性差遣。
“铁岗,你带上真罗睺!没问出密钥的下落,他还不能死,不然我们都会被将军干掉!”苦叉摸出一粒充满魔纹的斑斓种籽,专注凝神,敏捷念出魔咒。
隔断在外的六合垂垂闪现出来。
苦叉收回一阵干笑声,长舌“噗嗤”穿透对方左眼,顺势一卷,送入嘴里,“咯吱咯吱”地咀嚼了几下。
“肚子饿了,恰好吃早餐!”铁岗奸笑着跨出一步,蓦地背心一麻,四肢变得酸软有力,膝盖前屈着瘫下来。
真罗睺收回凄厉的惨叫,左眼血水直流。
地上尸身横陈,都是围杀真罗睺而死的将军府魔物。
“轰!轰!轰!”一团团刺眼的火光从天空绽放,此起彼伏,吞吐炽热焰浪,照得大地仿佛堕入熊熊火海。始烈鹫纷繁追逐着天火,收回欢畅又惊悚的尖叫。
“想脱手吗,蠢货?我的肚子咕咕叫了!”铁岗奸笑一声,浑浊的涎水沿着暴突的獠牙滴下来,强健得近乎变态的肌肉像一条条搭钮,缠绕着一丈多高的巨躯颤抖,两只水缸大的拳头悄悄一撞,收回氛围炸裂的爆响。
他们一起疾奔,绕过深裂的沟壑,沿着岩石山脉往北而去。暴刃的速率极快,四肢着地,弹跳如飞。铁岗轻视地撇撇嘴,连直立行走都不会,真是个蠢货!
苦叉眨眼间连杀数头石蜥,忽而查觉不当,转头一瞧,返身追向真罗睺。暴刃被别的几头石蜥缠住,一时狂性大发,只顾厮杀不休。
泛着泡沫的怒浪向两旁翻涌,他的身躯往下疾沉,肚皮缓缓裂开,两个一模一样的真罗睺从中掉出来。
火线,暴刃猝然收住脚步,脊背上的骨刀纷繁竖起。十来头凶悍的石蜥从裂沟深处爬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铁岗,你给我闭嘴!暴刃,松开你的爪子!”第三个声音沙哑而衰老,来自一个矮小的男童,他立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尸身当中,身罩猩红战甲,头扎冲天小辫,皮肤光滑,唇红齿白,颀长开叉的舌头“哧溜”一声伸出来,又快速缩归去。
每一个魔人都能觉醒本身的天赋神通,跟着力量加强,神通还将不竭退化。
天亮了!
偶尔一团天火从高空坠落,轰然砸向大地,裂开蛛网般的深坑。偶然从沟壑内也会喷出一道裹着蒸汽的岩浆,向外澎湃流淌,又渐渐冷却成一堆灰扑扑的岩石,覆挡住裂缝。
苦叉衔尾疾追,但真罗睺越滚越快,不竭靠近山脚,两边的间隔始终未曾收缩。棱角锋利的岩石不竭扯开真罗睺的皮肉,如同一个破褴褛烂的血人,肚皮鼓得似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