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不成泄漏。”郭灵应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道,“好了,闹得差未几了,也该歇歇了。”他手指掐诀,晨练场上彩芒流转,升起五行法阵光罩。
教席一声令下,白鹭孺子纷繁突入场内,手上的藤鞭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
那是一头秃尾的老山猫,瘦得皮包骨头,脸颊上还长着一块丑恶的癞子。猎户的箭射穿了山猫的脖子,燃烧的火把砸在它腿上,但它就是不松口,紧紧地咬住羊羔,一声不吭,直到血流干了,浑身抽搐,仍然死不松口。
廖冲的目光不自禁地落在金柑柳枝上,相隔数尺,他都能闻到金柑柳条的暗香,以及身材血肉生出的一股巴望,那是先前受创的经脉对于灵物的本能需求。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郭灵应负手立在边上,神采悠然。
廖冲愣了一下,下认识地爬起家,伸手去抓金柑柳条。敌手误觉得他要反攻,紧接着出腿横扫,右拳顺势连击面门,打得他跌地翻滚,眼角高高肿起,面前一片金星乱冒。
但这就是偷……
“这类东西有钱也买不了,大多被四大门阀把持了,差点的世家都搞不到。廖兄,别发楞了,该去晨练了。”石山宗眼热地瞅了一眼金柑柳条,就追着谢玄二人拜别。
自从获得域外煞魔的《白骨往生经》传承,他每日都要抽暇修炼无间妙相白骨爪,并将攫天爪、断魄指等指爪工夫融入此中,爪功垂垂精熟,还多出了几分剑气纵横的味道。
以后,他偶尔会梦到那头老山猫,在闪烁着火把的梦中,它棕绿色的瞳孔与本身遥遥对视,牙齿咬着流血的羊羔,老是一声不吭。
另有一名学子乃至当场放开宣纸,挥毫蘸墨,将世人混战的场面一一画下来。
“每一届的新学子都是这么生龙活虎啊。”教席笑道,“谢玄这小子还真是个刺头,第二天就搞事,破了我们书院的记录。”
以他远超世人的精力力,对付几个老学子游刃不足,对方脱手的角度、力道以及气味运转,无不洞若观火,精准瞻望。
这让他想起有一年大旱,村庄里半夜狗叫,他惊醒往窗外瞧,一头山猫突入了羊圈,正死死咬住一头羔羊,冒死往外拽。
浩繁学子顿觉浑身一沉,仿佛压下千钧巨石,手脚软麻有力,“扑通扑通”伏倒在地。
一阵神智恍忽中,廖冲瞥见金柑柳条被对方靴子踩过,裂成碎片。他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浑身仿佛被抽掉了精气。碎片被更多的人影踩过,裹散在泥尘里,再也瞧不见了。
这不是偷……
支狩真并未动用长剑,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启事是谢玄不忿须生占有了晨练场的中间位置,两边生了吵嘴,石山宗率先脱手推搡,这才激发新、须生的一场混战。
水花溅在他脸上,凉丝丝的,又像炽热的火星,烧得脸颊发烫。
廖冲游移了一下,走出几步,又停下脚步。清澈的池水上,金柑柳条映照水波,纤细的金色绒毛在朝晖下闪着斑斓温和的光。
金柑柳枝清热祛毒,滋养经脉,顶级的世家弟子喜好用它来刷牙,不但护齿,并且暗香之气缭绕齿颊,耐久不散。
每间寝舍前面都有一方洗漱池,以花岗岩砌成池子,引后山的泉水畅通。支狩真和谢玄洗漱结束,两根金柑柳枝也被扔在水池里,浮在水面上一摇一晃,披收回沁民气脾的暗香。
廖冲像做贼一样,镇静地瞧了瞧四周,没有人看到。他把湿淋淋的金柑柳条死死攥住,用尽了力量,跌跌撞撞往外跑。
“别闹了,抓紧时候洗漱!错过了晨练,但是要扣学功的。”支狩真侧身避开眼屎,用犀角杯盛了自带的雪莲子水,拿起一根金柑柳条枝,蘸上莹白如雪的玉井细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