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狩真还是不为所动,八翅金蝉灵敏地感到出崔之涣的衰弱。他就像一头不竭失血的伤病野兽,只要耐烦耗下去,血迟早会流尽。
“呼——”胖虎又一次掷出巨石。崔之涣瞧也不瞧,背后冲出一缕血光,卷住巨石,猛地一甩,砸在支狩真脚旁。“砰!”泥浆飞溅,沼地动颤,支狩真脚下一滑,出错跌倒在地。
他放慢脚步,举目四望,四下里一片空旷,灰红色的芦花被阴冷的风卷起,狂飞乱舞。潮湿的氛围中透出腐臭的草泥腥气,以及一丝极淡的奇特气味。
那仿佛只是个恍惚的人形,一瘸一拐,头发蓬乱,乌黑的污泥掺着血水从满身滴滴下来,暴暴露来的肌肤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嘟嘟嘟——”四周的泥浆纷繁冒起水泡,崔之涣身子倾倒,不由自主地往下沉落。他并不慌乱,调匀呼吸,放松满身肌肉。此时如果用力挣扎,反会越陷越深,难以脱身。
崔之涣缓慢扭动,几次躲闪。泥浆到处炸开,四射喷溅,岩石狼籍砸在泥沼里,敏捷下沉。
他们不是要逃,而是要猎杀本身!
血影扑至,崔之涣右掌轰然击下!
跟着一声气愤的吼怒,剑尾巨鳄伸开密布锯齿的巨口,庞大的暗影覆盖了崔之涣……
支狩真还未答话,崔之涣忽地轻拍一掌,落在撞来的岩石上。无声无息,岩石半空一拐,掉转方向,加快冲向支狩真。
右手悄悄掐出术诀,左手虚拍一掌,崔之涣借着一点反震之力蓦地仰倒,身躯平躺,游鱼般向后滑去,左腿顺势脱出泥潭。
“啪!”巨石沉闷地撞在沼地上,激起大片泥浪。紧接着,从四周八方飞出数十块磨盘大的岩石,如同暴风暴雨,接连不竭地砸向崔之涣。
“缚!圈!射!抽……”崔之涣直追而上,口念魔门真言,左手术诀层出不穷,幻出血索、血圈、血鞭、血箭……纷繁缠向支狩真;另一只手收缩如斗,血光满盈,惊涛骇浪般猛打猛劈,逼得支狩真不住后退,完整得空出剑。
虎落平阳被犬欺!
崔之涣伸指在一块岩石上一摸,捻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薄片,色彩暗淡,充满红色斑点,模糊附着浑浊的黏液,披收回一丝腥气,像是蛋壳。
这个蠢物……支狩真暗叹一声,不得不从芦苇中现出身来,断剑斜斜指向崔之涣。既然三人发誓,他只要共同进退。长生天阿谁誓约邪门得很,不到存亡关头,他不会等闲冒犯。
崔之涣瞥见泥里翻出来的十来条细藤,先前被淤泥埋住,未曾发明。想来他刚才挣出泥潭时,震惊了细藤,激发对方安插的小构造,导致巨石主转动射。
崔之涣的目光终究落在池沼地的足迹上:三双足迹,一大两小,清清楚楚地陷在湿软的淤泥里,一向延长向池沼深处。足迹四周漫衍着放射状的泥痕,像是极力奔驰时溅起来的。
“出来!”崔之涣一脚踩进泥洼,溅起泛着油光的污水。“我晓得你们在这里。想要杀我?崔某来了!”他缓缓走到芦苇丛前,浑身高低污黑发臭,只要眼膜还是红色的,亮得刺目。
以阿谁出剑少年的心机,怎会留下如此较着的陈迹?崔之涣森然盯着泥滩上的一串串足迹,更像是决计留下萍踪,诱他入縠啊。
连绵起伏的沼地呈现在崔之涣火线。
支狩真脚步一错,避开巨石,崔之涣已扑至身前,双手幻出目炫狼籍的血影。支狩至心头一凛,血影快得他连挥剑都来不及,只能抽身后退。
崔之涣弹去手上薄片,心念电转——这是蛋壳!对方偷来剑尾巨鳄的蛋,藏入泥浆,巨石砸掉队不但突破鳄蛋,还轰动了剑尾巨鳄。可谓是一环套一环的圈套,不容他涓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