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红色的影子从远处利箭般窜来,扑入马车,跳上支狩真的膝头,恰是萌萌哒。
“沧海横流,方显豪杰本质,这不恰是你我修行的意义地点么?”
“羽族的巡狩使团行至那边了?”支狩真目光扫过四周肃立的侍卫,走到车驾前,抚剑问道。
“你的剑很好,非常好。”谢咏絮当真隧道,“有技能,有气势,也有道境,几近完美无缺。”
支狩真昂首眺望出城的方向,目光幽然。
“稍待半晌。”支狩真走上马车,望着夜色覆盖下的暗淡街道,沉吟不语。他行事向来谨慎,出行前,特地让萌萌哒先行探路,以防万一。
“因为你……”谢咏絮深深地看着少年。
“且慢!”嵇康拦在车驾火线,神采凛然,广袖狠恶飞扬,“不知永宁小侯爷深夜出城,所为何事?”
“你一向瞧着我何为么?”支狩真被谢咏絮看得有些不安闲。
“原安!”谢咏絮神采一肃,凝睇着他,猝然一声轻喝,“看剑!”
他声色俱厉:“嵇某算是瞎了眼,一心觉得他是可造之才,想不到竟是个欺软怕硬之徒!”
“公然来了!待我叫住他,狠狠痛骂一顿这个软骨头!”嵇康急冲冲奔去,山涛赶紧拽住他,“呲啦”一声,嵇康的半截衣袖被扯断,人已奔下朱雀桥。
“流言?”嵇康突然留步,猛地一拂袍袖,劲风震得桥栏“砰”的一声摇摆。“我问过城门值守的校尉,他亲口承认,永宁侯府的车队要在今晚出城!这那里还是流言?原安阿谁竖子清楚是怕羽族找他的费事,畏敌叛逃了!”
兰舟渐渐滑入圆盘般的月影,停在上面,悄悄摇摆。
嵇康愣了半晌,喃喃隧道:“那原安他出府是为了……?”
圆月倒影快速破裂,一缕月光破水而出,凝如三尺清锋,撩起连续串晶莹剔透的水滴,高速斩向支狩真。
“呛——”支狩真长身而起,断剑出鞘,剑光灵妙一闪,准切当中月光剑势的最亏弱处。
二人一舟仿佛镶嵌在洁白生辉的明月里,显得四周愈发阴暗,波澜声来了又去。
远处华灯高楼,歌舞靡靡,此边树影幽连,虫鸣微风,明月倒映在半边灯火半边阴暗的水面上,闪现出一轮冰清玉洁的圆。
“有人想把你搞臭!”萌萌哒甚为肯定隧道,“一旦你被那些世家子半路截住,谁会信赖你是外出避暑?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不但你要遭万民鄙弃,连道途都会受阻。毕竟你只是个预录弟子,尚未正式入门,太上神霄宗随时能够放弃你。哇噻,这个幕后黑手好凶险!”
支狩真看着谢咏絮,沉默了好久。他本想编个来由,予以否定,可话到唇边,触及女子明冽纯洁的眼睛,忽而像退潮的水波散去了。
“没有一时,哪来的起点?”
“大名鼎鼎的人族天赋剑手,一听到羽族入京,就吓得望风而逃。”萌萌哒趴在支狩真肩头,眨眨红宝石般的眼睛,“这但是个劲爆大料啊!如果传出去,你的名声就完了。”
他临时相邀,她便翩但是来,为了这一份莫名的信赖,他也不想骗她。
“泊车!”支狩真神采微变,撩起车帘喝道。
青花巷覆盖一片融融安好里,花树上倦鸟眠巢,夜色正暖,从秦淮河的方向飘来模糊的歌声与灯火。
嵇康闻言一愕,侯府的侍卫首级迎上来,施礼道:“祭酒大人,小侯爷下个月要去采石矶的山庄消暑,我等受命先行一步,须得诸多筹办。也不晓得出了甚么岔子,被你们多次三番拦住刁难,还强行搜了马车。”他愤然作色,“这可不太合端方啊!”
“因为你都雅呀。”谢咏絮睒了睒美目,曼声道,“月色,美少年,与这多情的秦淮河水,能够缓缓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