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匪也从另一匹马腹下钻出,手中马鞭甩出,灵蛇般勾住一个马匪的脖子,发劲一勒,马匪喉骨折断,“扑通”栽倒。小马匪侧目往支狩真的方向悄悄瞥去,青色眼瞳浮出半透明的波纹,好像一道樊篱,将涌来的炽热烟雾挡在眼外。
迅疾的马蹄声从西面的岩沟下方传来,像紧密敲击的鼓槌,高亢狂躁的马嘶声此起彼伏。
小马匪哼了一声,扭过甚去,甩鞭把一名马匪绊倒。他被阿谁凶险的家伙盯牢了,一时难以趁乱溜走。对方脸生得很,应当刚来宰羊集不久,剑术挺短长,不能硬拼,只得先对付一下,再谋脱身之策。
崔之涣身形蓦地一顿,左掌迎向蛮族大汉的鹰爪,二人双手相触,蛮族大汉猛地抽搐了一下,满身精血如同泄开一个口儿,源源不竭地涌向崔之涣掌心。“咔嚓!”夜叉男人的大嘴咬住崔之涣的小腿肚子,却被崔之涣探臂搂住。夜叉男人面色剧变,身躯颤栗,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变得干瘪。三人一触又分,崔之涣向前跃出,蛮族大汉、夜叉男人化作两具干尸,仆倒在地。
蛮族大汉、夜叉男人与崔之涣猝然切近。
一片烟熏火燎中,绯红色的剑光掠起一轮月弧,几个马匪还未看清来人,便喉头溅血,齐齐仆倒。支狩真从一匹马腹下挥剑杀出,浸湿的薄纱蒙开口鼻,眼睑垂闭,纯以巫灵感到四周马匪的方位。
不待马匪反应过来,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抢先突入,势若猖獗,自觉冲来,马尾火焰燃烧,拖曳起一长串浓烟。“砰!砰!”几个马匪躲闪不及,惨叫着被奔马撞飞出去,筋骨断折。紧接着,一匹又一匹骏马从岩沟猛冲上来,疯乱四撞,马尾上拴绑的稻草冒出熊熊烈焰,火星到处激溅,碰到酒水、储粮的麻袋,瞬息引燃,四下里火光升腾,堕入呛人的滚滚青烟中。
“这不恰好,让两个傻子去尝尝崔之涣的真假。”另一小我类男人足尖点地,如同风中柳絮,飘过半空,在哨塔前无声落下。他身着牡丹银丝镶边粉袍,手摇铁骨蚕丝折扇,油头粉面,嘴角含笑,恰是昔日在大晋各州犯下多宗采花大案,位列六扇门百大恶人通缉榜的淫贼李笑笑。
崔之涣俄然身形拔起,掠上哨塔,杜七如影随形,紧追不放。崔之涣窜至塔顶,脚下猝然发力。一根塔柱轰然折断,整座哨塔朝着鹰愁沟的方向坠倒,方奎被迫让开,崔之涣身形一闪,扑入了鹰愁沟。
蛮族大汉高吼一声,额头的鹰图腾碧光闪烁,五指化作鹰爪,锋利如钩,抓向崔之涣头顶心。与此同时,夜叉男人滚到崔之涣脚根,嘴角向两旁裂开,血盆大口几近占有了整张脸,獠牙纷繁弹出,狠狠一口咬向崔之涣小腿。
“人族小子,乖乖留下吧!”
夜叉族的男人也在一刹时发力扑出,贴地疾滚,仿佛一只高速旋动的皮球,逼向崔之涣下盘。
断剑灵动挥动,进退自如,如同长了眼睛般锁住一个个马匪。剑光刺入关键,迅捷明灭,马匪接二连三倒下,全无抵挡之力。自从翻开灵窍,支狩真本来惊人的五感再次晋升,马匪的心跳声、呼出的酒气、惊惧伸开的毛孔、奔驰时动员的氛围流向无不洞若观火,并且通过巫灵,在支狩真识海中构成一幅清楚立体的感官画面。
“笃笃笃笃!”数百枚铁蒺藜激射而出,罩向崔之涣。方奎身形展动,双手抖出漫天彩芒,如同疾雹骤雨,锁死崔之涣每一处挪动的方向。
半炷香以后。
支狩真如有所觉,偏首转向小马匪的方向,手间断剑不断,划过左边马匪的脖子,继而弹跃而起,腾空扑下,剑尖刺入一个马匪的眉心。落地时,他仍位于小马匪的侧火线,成心偶然堵住了通往下方岩沟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