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支鲁在背后嘶声喊道,“我支氏必能重振声望,杀回天荒!我等着那一天!”
铁门关上,室内暗下来,支狩真和老夫久久对视,铁炉透出的火光映得老夫脸上忽悲忽喜。
大汉神情一震,不由得停下打铁的行动,少年不紧不慢,又写下“百灵山”三字。
他再次颠末那家铁匠铺时,大门敞开,垂着半张熏黑的帘布,内里透出腾腾热气,“铛铛咚咚”响个不断。
支鲁道:“这截断剑是多年前,一个路过宰羊集的外人身后留下的。材质非玉非金,非常古怪,像是从地梦道得来的奇物。不过这么薄的剑,恐怕经不起重力撞击。”
“血祭。”支狩真淡然道,“世上已没有百灵山支氏了。”
支狩真略一沉吟,道:“我要在剑柄上雕镂这个图纹。”他走到水槽边上,手指蘸了水,在土墙上划出“支氏”两个鸟鱼笔墨。
支狩真并不介怀,道:“族叔,我急需一柄剑,你这里有合适的成品么?”他以短匕使剑,毕竟差了几分。
支狩真点头念叨:“巍巍无疆,后土拔地,气贯九幽,力通江山……”恰是后土拔地诀的秘传要义。
“我也在。”支狩真弯下腰,撩起裤管,揪住小腿肚子猛地一扯,拉下一小块肉色薄皮。
大汉睁圆眼睛,不能置信地瞠视支狩真:“你……”
“爹,我去清算金饰!”支坚镇静地奔回里屋,忙活开来。他合法丁壮,大志勃勃,天然不甘心在这蛮荒之地终老平生。
“支氏支鲁、支坚父子拜见族长。”老夫语声发颤,双掌相对,攥握成拳,昂首以巫族古礼慎重回应。
支坚在旁听得一愣,忍不住插口道:“族长,你成绩巫灵,莫非不该大杀四方,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扬我支氏雄威吗?”
“能在此遇见族叔和族兄,真是万幸。”支狩真轻叹道,多年消息间断,连他也只晓得那三支族人别离埋没在蛮荒中部、北部和南部,详细位置一无所知。
不远处,人喊马嘶,几十骑马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把怡红院正门团团围住,一柄柄斩马刀纷繁出鞘,闪烁着雪亮的寒光。
“闭嘴!”支鲁喝道,“你懂甚么?”
“咣当”一声,大汉丢掉铁锤,冲向内屋,冲动地嚷道:“爹!百灵山来人了!”
老夫呆了半晌,苦涩隧道:“本来如此。”
而后,支氏在百灵山安身。为防羽族觊觎,四方密约,除非有人成绩巫灵,不然后代永不联络,以便保全血脉。
支狩真淡淡一笑:“我免得。族叔,你们清算一下,尽快分开,宰羊集很快就要大乱。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除非他日返回祖庭,不然你我不必再见了。”
“族长有费事?但是来自羽族?你这身衣裳像是……”支鲁欲言又止,神采古怪。支坚撇撇嘴,堂堂支氏嫡传族长,穿戴倡寮的龟公服实在丢份。如果他,宁死也不受这类鸟气。
老夫眸子一瞪:“还不去关上门,瞎嚷嚷个甚么!”
“费事我会自行处理,不劳族叔操心了。”支狩真瞧了瞧支鲁,对方约莫在炼气还神初阶,支坚更只要炼精化气,底子对付不了张无咎如许的妙手。何况,遵循八百年前的商定,一旦有一支支氏成绩巫灵,其他三支将完整藏匿,远走他荒,为支氏保存血脉持续的种子。
“我想打一柄合适本身的剑。”支狩真深深地看了一眼大汉发亮的皮肤,光彩土黄,肌肉纹理繁密交叉,乍看如同皱纹,恰是支氏秘传的后土拔地炼体术特有之兆。若非支氏嫡派血脉,绝无能够修成。
拐过街角,他突然愣住脚步,藏进屋檐的暗影里。
过了晌午,支狩真单独分开,留下清风埋头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