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又拿错了!”王献忙不迭地再换折扇,檀香扇面上鲜明写着“舍我其谁”!字如铁画银钩,遒劲矗立,似有刀剑兵戈冲射而出。他是大晋十大道门――鬼谷的预备弟子,一手好字深得鬼谷百艺神韵,被誉为将来的书法大师。
二人脸露惭色,王徽望向天空掠过的一片浮云,悠悠说道:“二位弟弟均是王氏瓷玉,为兄甘做瓦砾,为你们出运营策,摒挡后事。”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依我看,你们俩个……”王徽清澈无瑕的眼神在王敦、王献脸上转了又转,二人充满等候地看着他。“怦怦”两声,王敦、王献齐齐栽倒,神情板滞。
那人目光明灭:“琅琊王氏的权势竟然延及大楚,不愧为天下第一门阀。”
“搞了半天,本来你想本身上啊?切,就你那半吊子术法还想跟我争,奉告你,门都没有!”王敦伸手去撕扇子,二人扯成一团。
“尔等为何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王徽一拂袖袖,神采凛然,“须知我琅琊王氏男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时,城里闻讯赶来的看客络绎不断,舟船挤得里三层外三层,连绵相接的顶篷如同彩云起伏。江干的山崖上也高凹凸低站满了人,各自摇旗鼓噪,击节起哄,惊得半空鸦雀乱飞。
“贤弟稍安勿躁,且听为兄一言!”王家二房的七子王献广袖飘飘,排众而出,“自古云,长幼有序,则奇迹捷成而有所休……前人又云,弟有其事,兄长服其劳……前人复云,兄者,当仁不让于弟……”
“哗啦”一声,一丈来高的水墙凭江而起,拦住王氏画舫。潘安仁双手中指齐动,左手中控告诀,水墙不住收缩,气势汹汹地压向王氏世人;右手中指几次勾动,对己船施法,一道道波浪鱼群般窜跃而起,接连不竭地托住谢氏画舫,往前高速推动。
“王导大哥,好帅的音动九天!”粗暴少年还是半躺翘腿,嬉皮笑容地击节喝采。掌声顿挫顿挫,如同利刃劈竹,节节铿锵,鲜明也是一门音攻之术。
“轰!”巨浪崩塌,水雾腾空,两艘画舫如同出海蛟龙,齐齐向对方扑去。
边上有人扣问:“敢问刘伶兄,这门音攻术莫非传高傲楚十大道门之一的音波宗?”
跟着王导一声长啸,波浪腾踊翻滚,裹住王氏画舫,构成一层澎湃水罩,悍然撞向谢氏画舫。“澎”的一声异响,还未靠近对方,王氏画舫猛地一抖,船身大幅度倾斜,竟似也触礁破洞,船底进水。
蛇牙峡口正处燕子矶上游,亦是长江进入建康都城的水道。两岸险峰崖立,江面狭小扭曲,好像蛇牙森森交叉。
二房五子王徽赶紧喝止:“敦弟,阿献,休得在外人面前内哄出丑!”他唇红齿白,风神高迈,也是大晋十大道门之首――太上神霄宗的预备弟子。
“饶我一命?”
刘伶乜斜了对方一眼:“你倒是好眼力。”
“万变不离其宗?”王导一边施法稳住船身,一边惊奇地望向粗暴少年。
“打住!打住!”王敦不耐烦地挥挥拳,“我听不懂你这些之乎者也的酸东西,有话利落说!”
跟着王导啸声不断,水龙一头钻入江水,瞬息追上谢氏画舫,龙身层层环抱圈起,龙嘴倏然扩大,就要吞下画舫。
水流经此陡变湍急,厉风劲吹,波澜轰雷,前仆后继地拍击崖岩,卷起千百堆雪沫。
数十丈的间隔敏捷收缩,眼看两边越来越近,两艘画舫蓦地掉头加快,好似双龙并驾前冲,明显是要抢占上游,以借逆流水势。
“咦?”刘伶探起上身,盯着粗暴少年,惺忪半眯的双眼闪过一抹奇光。
蛇牙峡外,一艘挂着商号旗号的楼船缓缓驶来,由远而近。潘安仁目光一闪,暗掐术诀,画舫俄然鱼跃而起,向前急冲,刚好撞上被王导催动的浪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