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忘畴前,过回我们的人生……”妺喜念着这几个字,那腔调竟因为绝望而像是在嘲笑,“旧事,忘不掉了……我也没法再回到畴前的人生了……”
她的灵魂早就脏了,脏污的像是这个王朝所留下的酒池和刑具,不配具有被净化的资格,只配被埋葬摧毁。
久姚只感觉心中一冷,问道:“妺公主,你说的‘他’指的是谁,夏帝吗?他为你做了甚么?”
“对不起,伊挚,对不起……此生当代,是我负了你。我向你承诺,今后的十生十世,我都给你做老婆,从青梅竹马到联袂去世,我都和你在一起,唯有当代……唯有当代……”
久姚想,这定是伊挚故意漫衍的。即便敬爱之人远去,乃至能够已香消玉殒,他也不肯她落得千古骂名。
以残暴而闻名的夏帝,被赐了“桀”的谥号,后代谈起夏桀其人,无不是攻讦鞭挞。
虞期说,人都是会变的,可为甚么最后受伤的,倒是死守初志的那一个?
妺喜只是哭笑,泪眼婆娑,唇角讽刺的笑容哀婉到极致。
商灭夏后,担当了诸夏的光辉文明,兼容并蓄。
制陶、冶铜、雕骨、布艺,在重新到来的乱世中兴旺生长。
心中浮泛得似被蚕食过普通,久姚的哀号响彻九霄:“妺公主,为甚么——”
但是,这繁华的天下迷乱了她的眼,身居高位的荣宠让她曾沉浸在穷奢极欲和充满血腥的刺激中。
他向前一步,近乎要求的喃喃:“公主,你别抛下我,我走到这一步都是为了你,求你不要赐给我如许的结局!”
妺喜哭着呢喃:“这都是真的,连我也不敢信,我真不晓得他都是为了我。实在我才是最大的罪人,百姓百姓们最该恨的人不是他,而是我!统统人的痛苦和大夏的毁灭,说到底都是因为我!”
“但是现在都反过来了,你是商侯的股肱之臣,很快就会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我是祸国殃民的妖后,世人唾骂,遗臭万年,所犯的罪是如何也赎不完了。本日的我,又如何还配得上你呢?”
他要的只是当代,只是这后半生能够与她一起誊写幼年时被打断的夸姣,可她却说,唯有当代,唯有当代……
妺喜哭道:“他是怕我会和他一起落到商军的手里,才用琬琰当挡箭牌,把我迁去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