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潇面上微红,没有理睬那群人的挤眉弄眼,翻身上马。
柏节堂里,吴老太君已经起来了。
穆连潇梳洗以后,从云栖手中接过了喜袍换上,这才今后院里去。
九溪莫名看着他:“如何?我说得不对?”
屋里点了炭盆,烧得他浑身炎热,趿了鞋子一把推开了窗,外头冰冷的北风灌了出去,穆连潇却感觉舒畅多了。
明显是大冷的夏季,穆连潇却练出了一身大汗。
也有人来传给杜云萝听。
那边头还没有人,等一会儿,他的新娘就会上轿,跟他回家。
穆连潇回过神来,笑得直点头:“浑说甚么,这是去娶媳妇的,又不是抢。你答不上来,不另有观清吗?”
门口的两只石狮系了红球,门上挂着大红的灯笼,拦门的杜家人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杜云荻几兄弟站在最前头。
吴老太君被勾起了兴趣,诘问道:“云栖如何说的?”
犹高傲笑的段观清一下子哑了声,摸了摸鼻子:“你让我去对于云荻?你看我像是能辩得过他的吗?”
门外的热烈叫人绘声绘色传到了莲福苑里,夏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确一夜没有睡好,半梦半醒间满是杜云萝的身影,她的嗔她的笑,她柔若无骨的手,她悄悄点在他唇角的吻,另有缭绕心头没法消逝健忘的淡淡的胭脂香。
九溪搓动手,呼出一口白气:“你说哪有我们爷如许的,除夕在练功,正月在练功,连今儿个娶媳妇了,都在练功。”
吴老太君抚掌大笑:“是了是了,那匹马儿本来是连喻想要的,连潇不晓得,一眼就挑走了,连喻后知后觉,恰好连潇又去了德安,他理都没处说。”
穆连潇抿唇笑了。
傧相们连续到府,打头的便是段观清。
九溪脚下一错,刚满十二岁的少年还未褪去青涩,闻言脸就红了:“都把我当小孩,你娶了媳妇你最懂,行了吧。”
杜云萝目光轻柔望着甄氏,刚想开口说些甚么,就被催着往莲福苑去。(未完待续。)
步队穿街走巷,到了杜府大门外。
你方唱罢我退场,逗得观礼的人各个欢畅。
外头通传了一声,穆连潇撩开帘子出去了。
杜云茹抱着意姐儿来看她,张嘴想笑话她几句,话还未出口,眼眶先红了。
吴老太君笑着道:“连潇可算是要娶媳妇了,这两年,但凡是见过连潇媳妇的,各个都在我跟前夸她,模样好、端方好、活泼风雅,夸得我心痒痒的,长着脖子想晓得我这孙媳妇到底是个甚么样的,本日可算要晓得了。”
练功是他每日必做的事情,无关冬夏寒暑,这是老侯爷在时就定下的端方,长年如此,穆连潇早已风俗了。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啊,”段观清一面上马一面喊着,也不管鞭炮声中有没有人闻声,“真不可就翻墙吧,翻墙他们必定拦不住,娶媳妇还是抢媳妇,不还都是你媳妇嘛!”
前回在胡同里好好笑话了穆连潇一通,害得他提示吊胆了好一阵,就怕被穆连潇秋后算账。
迎亲拦门,最要紧的不是比试,而是你来我往的热烈。
而现在,他很快就能晓得了。
“云栖啊,”周氏笑了一阵,“云栖叫我问得一愣一愣的,说‘爷待杜女人好着呢’,我还没品出这个‘好’字来,云栖就挑了匹马儿送到杜府去了。”
“囡囡好不轻易才打扮好,可不准招她,招成了大花脸,叫人笑死了。”甄氏悄悄拍了拍杜云茹,顿了顿,偏过甚去抹了抹眼角,“也别来招我。”
高头大马系着红绸,喜气洋洋,伴着吹锣打鼓声,顿时的穆连潇豪气逼人,叫路边的小娘子们只一眼就红了脸。
“那要你何用?”穆连潇大笑,在一阵鞭炮声中,夹了夹马肚子,解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