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见到了安冉县主,对方站在十步开外,一双凤眼里只剩恨意和不甘。
婚姻之事,本来就是长辈们拿主张,可听到满城风雨,到底心有不安,石夫人建议求圣旨时,穆连潇亦在老太君跟前出言相求。
下中午,唱戏人进了府。
杜云萝靠着夏老太太,想着白娘子的经历,笑容里不由就带了几分勉强。
夏老太太心中稀有,也不看那票据,只与许嬷嬷道:“本日端五,唱个应景的,你去问问老太爷,听《白蛇传》可好?”
杜云澜的眼神好,盯着瞧了会儿,低声与杜云琅道:“二哥,圣上身边的那一名少年,是不是世子?”
夏老太太见杜云萝留意两位姐姐,晓得事情迟早瞒不过,也就直说了:“今儿个外头赛龙舟,她们跟着云琅、云澜去看。你莫去凑热烈,与祖母一道。”
杜云诺出府透气,一扫前几日的阴霾,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莲福苑里,喜气洋洋的。
夏老太太也忍俊不由,一把把杜云萝搂在怀里:“我们云萝又不是白娘子。”
杜云瑛瞪大了眼睛,杜云诺也是惊诧不已,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那一名贤人,有一股子本能的恭敬和害怕,当即垂下了头。
穆连潇赶快拱手告罪。
“哪一名世子?”杜云琅直直问了一句,这京中勋贵数不堪数,被称作世子的,两双手都不敷数。
许嬷嬷回声去了,隔了一会儿,外头丝竹响起,恰是《白蛇传》。
甄氏扑哧笑出了声,悄悄在杜云茹手上拍了一下:“又浑说!”
杜云萝这一夜歇得极好,醒来时神清气爽。
甄氏低声与夏老太太道:“不比那出了名的梨园子差。”
夏老太太招了她畴昔,搂着道:“中午陪祖母用饭,你二伯父请了唱戏人,待歇了午觉,云萝陪我们一道看戏。”
杜云萝一怔,本能舔了舔,恰是雄黄酒。
杜云琅眼尖,只见那大龙舟的船头立了一个明黄色身影,心中一震,唤了杜云澜一道确认以后,才道:“莫要胡说,那是圣上的龙舟,是圣上来观竞渡了。”
杜云瑛垂下眸子,如有所思。
甄氏与杜云茹也来了,夏老太太笑意更浓,她就喜好三房这几个,能和她处到一块去,才是讨喜的儿媳和孙女。
祖孙两人会商得热烈,杜云诺瞧在眼里,想到本日能出门,也就不去吃阿谁闲醋了。
声音虽清,可杜云诺和杜云瑛也听到了,当即不顾那圣上威仪,睁大眼睛想将那少年人看细心,无法隔得太远,只瞧见那人穿戴青蓝色锦衣,不晓得是不是练武人身形如松的启事,清楚是瞧不清面相的,却也给人一种矗立俊朗的印象。
杜云瑛奇道:“本日赛龙舟,比的是速率,这大舟莫非也要插手?”
白娘子比及了仕林祭塔,出来后物是人非,杜云萝闭眼睁眼,重活一世。
圣上指了指那龙舟顶层的大鼓:“罚你擂鼓扫兴。”
得了圣旨,苦衷大定。
杜云澜清了清嗓子:“我们的五妹夫。”
如果昔日里,这等事情是少不了杜云萝的,可昨儿个才下了圣旨,她比来少不得低调本分些,免得招眼。
龙舟之上,穆连潇天然不知远处岸上之人的心机。
杜云诺眨了眨眼,能叫安冉县主倾慕的,那面貌定是不差的,却可惜,运气多舛,娇娇轻柔的杜云萝不晓得扛不扛得起这一世福分了。
杜云诺这几日正夹着尾巴做人,那里敢去求杜云澜?
要杜云萝来讲,这茫茫大家间,能有一人,叫她存亡难忘,便已是幸事了。
杜云萝没有撒娇要跟着去,夏老太太悄悄松了一口气,见孙女儿灵巧,心中又是顾恤又是欢乐:“云萝想听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