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由,倒是理直气壮得让人不晓得说甚么了。
为了她的婚事,上从杜公甫与夏老太太,下到杜云茹,在外头这般流言流言的环境下,就没有一个能睡安稳的。
杜云萝跟着去了,刚迈出来,就见浅禾站在廊下,与几个小丫环说着话。
甄氏脚步缓慢,絮絮说着端方,杜云萝却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一个字都没听出来。
夏老太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姐姐莫说我,”杜云萝嗔了杜云茹一眼,“姐姐清楚是有了黄糖,白粽子都能吃三个的。”
赵嬷嬷回声,退出去了。
“如何回事?”夏老太太沉声问道。
杜云萝眨巴眨巴眼睛:“模样最不好的,是我包的。”
她上一回包粽子,都是五十多年之前的事体了……
“先收着,打理顺了,初五凌晨就挂上去,”甄氏是斜坐在美人榻上的,此时换了个方向,一面理着衣摆,一面道,“雄黄酒可送来了?”
夏老太太见是三房来送粽子,本有些沉闷的脸上添了几缕笑意,让兰芝接了食盒翻开,又唤了杜云萝到身边:“哪一个是云萝包的?”
第二日,恰逢杜怀礼休沐,一早去莲福苑里存候以后,便带着妻女一道包起了粽子。
明晓得就在这两日,但事光临头,又感觉为何如此之快?
她宿世就对不起家人,这平生……
甄氏搂着杜云萝,杜云茹搬了绣墩来坐下,转着心机提及了趣事。
杜怀礼和甄氏忍俊不由,杜云茹张嘴,很久感喟:“细心看着,我教你。”
可说到三个,饶是粽子小,听起来都有些夸大。
从最后的赐婚,到每回穆连潇奉旨出征,到他英魂不归,无数犒赏结了他的平生,到那一座桎梏了她的贞节牌坊,到世子之位、定远侯之位落到别人头上。
她现在并非慌乱,而是心伤。
等包完了,水月带人端着水来给主子们净了手。
杜云茹指尖沾了水,就拿洁净的指枢纽碰了碰她的脸:“想甚么呢?但是忘了如何包粽子了?”
杜云茹脸颊飞霞,作势要打杜云萝。
兰芝眸色一凝,见夏老太太点头,她出去瞧了瞧,待再出去时,神采当中也难掩仓猝。
夏老太太是一味偏帮,杜云萝心中清楚,正要逗夏老太太高兴,就听外头一阵仓猝脚步声。
商讨之事交给了石夫人,杜府里只能等动静,各房各院的重心放到了端五上。
特别是小粽子,一不留意,就乱了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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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便好,笑了便好。”
因着是各房都要贡献长辈,粽子吃多了不克化,杜家的粽子远比外头买返来的小很多。
心中一动,移步出来,东稍间里却没有杜云诺的身影。
杜云萝咬住了下唇,环着甄氏的腰身的双手又收紧了些。
包粽子不难,可要包得都雅,却不简朴。
为了她心中的念想,为了她和定远侯府那几个仇敌的恩仇,她走出的这一步步,与她本身是安静的,可对家人来讲,倒是担忧和心疼。
杜云萝还未动,杜怀礼清了清嗓子,甄氏便上前牵过了幼女,与夏老太太告罪一声,带着姐妹花归去了。
每一回,都是痛彻心扉,恨不能拿剪子剪了那圣旨。
杜云萝深吸了一口气,她清楚,她的内心,是恨不能再快些,再快些见到阿谁现在一样在筹办接旨的少年郎。
这是夏老太太在奖惩杜云诺了。
甄氏心善,每年这个时候,身边服侍的人家里也不会短了应景的东西。
上一辈子,她接过数次圣旨。
这一回已然让他们担忧,今后,今后断不能再叫他们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