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二爷？”苏嬷嬷冷嘲笑了笑，不长不短的指甲滑过柔兰的脸颊，“倾慕到要断了二爷的香火？怪哉！”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柔兰眸子子瞥去，恰好对上了舒玉的眸子。
儿子残了的是她，儿媳小产了的也是她，香火就这么断了的还是她！
蒋玉暖哭得头重脚轻的，思路乱作一团，那几个名字翻来覆去的，式微到内心上，她只是道：“二爷返来了，会悲伤的呀，我没护住孩子，二爷……”
小产的启事，王嬷嬷不能瞒着蒋玉暖，只能一五一十说。
她想今后躲，却拗不过苏嬷嬷的力量，她感觉脸上的皮都要苏嬷嬷的指甲划破了，泌出血滴子。
而更让练氏没法接管的是柔兰提到了穆元谋，她不懂了，穆元谋如何会去管儿子屋里的事情？
柔兰被舒玉笑得背后发麻。
穆连康不记得前事，庄珂又浑然不知，而蒋玉和缓穆连诚过得也不错，谁会在背后挑衅是非？
既然有了垂露，为何还要添个柔兰？
杜云萝和周氏晓得，所谓的听话，就是一颗棋子，而杜云萝又有点儿迷惑，穆元谋拉拢柔兰，也拉拢垂露，却只是让她们做个眼线，起码垂露并未做出过对长房倒霉的事情，每回传些不痛不痒的动静归去，清涧也没表达过不满。
王嬷嬷的眼泪突然落下，砸在蒋玉暖的手上，砸碎了她最后的期冀。
柔兰起了歹心，一时打动，却不是个有胆儿沾血的性子，打动劲过了，就怯得不可，被舒玉几句话一逼，整小我都奄了下去。
杜云萝没有想明白，不远不近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是穆元谋来了。
苏嬷嬷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看向柔兰的目光更加不悦了，她原觉得是舒玉给长房泼脏水，却没推测，这脏水泼得太是处所了，就像是那一处本就是脏的。
肚子绞痛着，伸展到了四肢，最痛的还是心肺，蒋玉暖哭得停不下来，死死拽着王嬷嬷，哭到岔了气。
孩子没了？
蒋玉暖抬眸看她，眼底里尽是挣扎：“妈妈，我的孩子呢？”
我那么信赖二老爷，到头来都是骗我的！我等啊等，二爷都看不到我，二奶奶有甚么好？她底子配不上二爷！她有哪儿值得二爷至心待她？
想害人，和亲手害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事情已然清楚，舒玉、舒清和柔兰都被带了下去，自有惩办。
没有一点儿弧度。
人算不如天年？
锦蕊上前，附耳与苏嬷嬷说了柔兰倾慕穆连诚的事儿。
嗓子痛，比不上肉痛。
吴老太君晓得了来龙去脉，浑身有力地躺在床上，尽是皱纹的眼角潮湿一片。
夜幕来临时，蒋玉暖才幽幽转醒过来，她下认识地去摸肚子，部下平坦一片。
她的心几近顷刻间就停了，猛得就想起了那一手的鲜红，她挣扎地坐起来，仔细心细低头看。
王嬷嬷冲了上来，攥着柔兰的领口，用力摇摆：“为甚么！我们奶奶跟你甚么仇甚么怨？二房对不起你甚么了！”
劲儿极大，晃得柔兰气血上涌，脑袋闷闷的。
“不是我……”柔兰瑟瑟颤栗，下认识地开口分辩。
何况，垂露的事儿，本来就不像是心机周到的穆元谋会做的事情。
他是要拉拢柔兰，却出了这类差池？
他亲手埋下的一颗棋，俄然反噬，将他伤筋动骨。
柔兰跪在中心，低垂着头，柔弱的身子仿若一株兰花。
蒋方氏失魂落魄，被送回了蒋家，练氏恨极怨极，只因穆元谋连累此中，她一时也不晓得该摆个甚么态度了。
杜云萝和周氏没有亲身开口审，把人交给了苏嬷嬷。
可她转动不得，哭也不晓得要如何哭了。
都这么惨了，如何还这么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