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睨了杜云萝一眼,想起外头的那些话,心念一动。
说是练字,可恰好静不下心来,稀里胡涂写了两张纸,都揉了扔进了篓子里,回身坐到北窗下的榻子上,也不翻书,推开了窗棂,悄悄瞧着外头。
宿世时,宫中只赐婚,并无犒赏,这一回,倒是……
吴夫人替杜云萝插了簪,又依着端方训戒了一番。
杜云萝嫁去定远侯府,不说今后她的日子如何,对于杜家来讲,都是一次再进一步的机遇。
莲福苑里昨夜就传来话来,说是本日繁忙,让她不消畴昔存候。
吴夫人比她印象里的年青很多,精力奕奕,笑容和顺,叫人一眼看去就心生好感。
杜云萝干脆收了心机,坐在西梢间那张梨花木雕镂了五蝠捧寿的书桌上,提笔练字。
锦灵眸子倏然一紧,沉声道:“如何会呢!女人甚么心机,我们日日在身边服侍的莫非还不晓得?前几日女人与大女人打趣的话可还记得?你厥后不恰好也瞧见了那张写了水字旁的纸吗?可不要胡思乱想。万一鼓吹出去,可如何办?”
杜云萝闻声了咳嗽声,这才把视野从窗外景色上转了返来,看着笑盈盈出去的锦蕊,道:“与我端盏茶。”
锦蕊望去,窗外种了芭蕉,在这雨水当中显得格外清雅娟秀,而窗内榻上,穿戴一身金线绣了凤穿牡丹的绯红蜀锦褙子的杜云萝,与窗外那翠绿的芭蕉对比光鲜,浓烈的色采之下,更加衬得那张鹅蛋脸细致白净,美丽可儿。
甄氏絮絮说了几句,满是体贴之情。
杜云萝眨了眨眼睛,很久,弯着眼儿笑了。
那么杜家……
锦灵送了甄氏出去,唤了个小丫环来:“去二门上看着,吴夫人入府了就来报。”
开初,杜云萝只是有些暴躁,静不下心来,待听到吴夫人入府后,就严峻起来,这份惴惴的心机一向持续到了吴夫人往安华院里来,直到听到院子里丫环婆子们问安的声音,杜云萝才猛得一个激灵,完经心静了。
想来是这一名本日要到莲福苑里,夏老太太才免了杜云萝的存候,省的相互问安担搁时候。
锦蕊咬了咬下唇,把锦灵往外间里带了几步,这才压着声道:“都说‘雨打芭蕉声声泣’,女人这幅模样,但是不欢畅了?”
六月初七,是个雨天。
只怕是会苍茫会踌躇,觉得统统都是镜中水月普通吧?
吴夫人又让人捧上了大八件的点心,装在红漆描金的捧盒里。
冲突情感盘桓,杜云萝缓缓今后躺下去,手背覆面,缓缓吐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