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脚下一软,险险要坐到地上去,叫甄文婷架住了。
遇见这类事情,锦蕊是一肚子火气,她原当甄家高低各个心善,今儿个一瞧,里头还混着一头疯狼,幸亏自家女人机警从后窗走脱了,不然……
闻言,锦蕊撇了撇嘴。
那几个婆子老脸通红,可设身处地去想,她们如果锦蕊,只怕是会更加小人之心,听了这酸不溜丢的一番话,也只能赔笑着认了。
穆连慧身边的两个小丫环跪在佛前求着甚么,穆连慧反倒是背手站在大殿台阶上,昂首看着那崭新的佛蟠。
奴婢本想去找女人的,可又怕妈妈们心善,舍不得大爷睡在地上,指不定奴婢一回身,大爷就不见了。
穆连潇会心,缓缓松开了手。
锦蕊一动,那几个婆子也回过神来,腆着脸过来行了礼。
另一头,杜云萝回到了配房。
喏!奴婢只好搬了把杌子坐在门口,等太太、甄家舅太太们返来,这事儿就一清二楚了。”
锦蕊抬眼瞧见了杜云萝,一下子从杌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迎上来:“女人,您没事儿吧?奴婢方才在屋后寻不到您。可吓了一跳了。”
“绣功真不错,定是费了很多心机吧。”穆连慧随口喃了一句,见穆连潇过来,她浅含笑了,“阿潇你去哪儿了?如何担搁了这么久?”
几个婆子在推挪间早就狼狈不堪。不拘末节的干脆坐在了庑廊下,有点儿面子的靠着柱子喘气。
王氏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屋子里头,椅子七歪八倒的,桌子也挪了处所,佛龛上的香炉砸在地上,香灰散了满地,幸亏那是只铜香炉,如果只瓷的,只怕是已经碎了。
正说着话,身后一阵脚步声,而后便是高凹凸低的惊呼。
“你倒是比我还心急了,”穆连慧扑哧笑了,“我们三今后才回京,天然是比及当时再取。你晓得的,要不是京里等不住。我恨不能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陈氏闻声,目光落在杜云萝身上,见她双眼通红,脸颊上另有泪痕,鞋子脏兮兮的,粘了些竹叶,她眼皮子直跳:“六娘,有甚么话,我们进屋里说去。云萝刚起来也没系个披风,在外头会着凉的。”
自打穆连慧回京起,各府相请的帖子就没有断过,穆连慧分开京中快三年了,与那些贵女们冷淡了很多,她刚回京不想去与她们攀友情。便恰好借着取泉水的由头避了出来。
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着太太姑太太上山走一趟,累坏了腿,也好过操碎了心,转头还要挨一顿罚。
几个婆子具是背后一凉,笑容更加难堪,杜云萝都直唤甄文谦名字了,可见内心是气炸了的,想到这位表女人是半点亏都不肯吃的脾气,她们就额头冒汗。
“我也没盼着真能躲到来岁去。能躲这半个月也就够了。”穆连慧眨眼笑了。
并没有甄文谦的踪迹。
她的步子不大,踩在落了一地的竹叶上,沙沙作响,恰好走得又慢,时不时回过甚来看一眼,那副依依不舍模样映在眼底,叫人不由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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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事。”杜云萝细心打量了锦蕊两眼。见她衣衫洁净,手上脸上也没甚么印子。就晓得这机警丫头没亏损,“你如何在屋外坐着?甄文谦别人呢?”
甄家大爷寻不到女人,要拿奴婢问话,可惜酒劲上来了,扑通一声就沿着墙摔了,妈妈们凑畴昔一看,他竟是睡畴昔了。
杜云萝亦放开了穆连潇的衣袖,见那袖口被她拽得皱巴巴的,眉宇一舒,轻笑道:“那,我先归去了。”
如他所料,这里已然温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