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窗猛得就关上了。
许是杜云萝抽泣的声音过分哀伤。许是叫她的眼泪震惊了心弦,锦蕊鼻尖一酸,眼睛通红,泪水不住往下砸着:“女人,奴婢在的,奴婢就在这儿,奴婢陪着女人……”
如果环境急转直下,那几个婆子又不是傻的,她们会使出吃奶的劲儿来拦着的。
甄文婷的声音在耳边翻来覆去,甄文谦心烦意乱,借着酒劲来寻杜云萝,又叫几个婆子拦着。
甄文谦两脚踢开了椅子,不顾身后婆子们拉拽,要往里头来。
“你当她如小时候普通娇纵,没法无天,成果呢,现在的杜云萝可与你印象里的天差地别了吧?”
一晃,终是又到了这个季候。
仅凭直觉。锦蕊感觉甄文谦很伤害,一改常日谦谦公子形象。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几近是下认识的,锦蕊嘭得用力把门关上,又放下了插销。
锦蕊的眸子倏然一紧,心都要跳道嗓子眼了,她往门口看了一眼。
曾经无数次,不管春夏秋冬,站在那一座贞节牌坊下,杜云萝悄悄地望着那些灵位。
锦蕊坐在床边,眼底满满都是担忧。
杜云萝伸直了身子,而后,蓦地展开了眼睛。
他满脑筋都是甄文婷的讽刺和挖苦,那些话语砸得他晕头转向。
杜云萝站在窗下,听得里头婆子们劝的劝,拉的拉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回身就走。
那就是穆连潇的忌辰。
锦蕊听的外头动静,颤着声唤了杜云萝。
喧哗离她远了,日光被竹叶挡去了大半,四周悄悄的。
“大爷,您吃了酒,奴婢扶您归去。”
杜云萝转成分开,面前竹林深深,她一步一步往里头走。
门外,甄文谦还在挣扎,他力量不小,几个婆子底子制不住他。
梦中亦有云萝花。
她清楚地记得穆连潇的灵位的位置,闭上眼,都能指出来。
杜云萝方才哭了一场,现在表情亦没有平复,见此景象,她拉住了锦蕊,道:“搬了椅子先拦住门,然后我们从后窗出去。”
梦境中,痛苦还是。
“出去?”锦蕊瞪大了眼睛。
锦蕊顾不上细想,道:“女人先走,奴婢拦着他。”
身姿矗立,背影如松。(未完待续。)
只要她避开了,等甄氏她们返来,也就好了。
永安二十五年的玄月末,她的世子战死了。
杜云萝呼了一口气,冲着锦蕊扯了个笑容:“没事的,就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梦罢了。我晓得的,那只是梦,你还在,锦灵还在,你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