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君起家,行动盘跚。
等清算安妥了,她转头一看,吴老太君已经睡着了。
所谓求仁得仁……
直到用了晚餐,穆连潇还是不放心,又去了柏节堂,还是闭门羹。
杜云萝咬了咬下唇,没让眼泪再落下来,悄悄在一旁守了会儿,直到单嬷嬷返来,她才起家。
吴老太君顶着一口气说完,心中闷透了,重重咳嗽起来。
杜云萝苦笑。
那些风雨声离他清楚很近,又实在太远,他悄悄听着,就如幼时普通。
单嬷嬷的目光落在杜云萝的肚子上,道:“夫人是双身子,老太君眼下最挂念的就是您的肚子了,您千万保重,府里的事儿,总有人看着的。”
单嬷嬷闻声动静,过来扶住了老太君。
主仆两人一道出了书房,还是是秋叶打着灯笼,慢吞吞回柏节堂去。
就算蒋玉暖要不管不顾去风毓院服侍,练氏都会把人轰归去。
这一夜风大雨急,关着窗户,都闻声外头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茫茫几十年,余下的也没有几个晨光了。
三人走得极慢,沿着庑廊,一起走到风毓院外头时,身上也湿了大半了。
秋叶抬手拍门,守夜的婆子骂骂咧咧裹着袄子来问,一听是吴老太君来了,几乎脚下打滑摔坐到地上去。
小孩子灵敏,延哥儿晓得父母情感不好,乖乖坐在一旁,允哥儿也不似昔日里闹腾,等奶娘来领人了,就听话去了。
床头点了油灯,穆元谋已经醒了,睁眼看了老太君一眼,张嘴想说甚么,“啊”了一声又静了下去。
要不是穆连诚重伤而归,要不是蒋玉暖的孩子没有保住,明天的这个结局,的确是他一向在等的。
吴老太君坐起家来,以手做拳,敲了敲硬邦邦的膝盖。
蒋玉暖小产伤了身子,若养不好落下病根,将来穆连诚跟前哪另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婆子连连点头。
且不说母女本性,二房高低,除了穆连慧,另有哪个能顶用?
青松关上了房门,走到床边,绞了帕子替穆元谋擦了脸,才垂动手道:“都要四更了,老爷歇一会儿吧,没多久就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