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上东宫 > 第4章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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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子叹了口气,轻巧的袍摆如出岫之云飘但是过,瞬息后不见了踪迹。

于理,她是他的亲姑姑,即便这具身材与他毫无关联,但永清实在难以畴昔内心那道坎。

鼓响九声,恭礼门外模糊响起人声。与西京普通,东都宫城核心按着不异规制设立了各司官署,时候一到各路人马连续到职,整座紫微宫逐步添起了火食活力。鼓声响过未多久,虔化门中温馨地走出一行人,为首之人白衣白袍,手持拂尘,面无悲喜仿若已超然尘凡,不染世俗。他身后的是十余名身着藏青道袍的道童,或捧药匣或持膳盒,悄无声气地跟从着火线的青年男人。

薄薄的绵雪铺在墙角茶青的忍冬之上,赤红瓦外斜出一枝含苞待放的梅枝,过了虔化门眼界霍然开畅,九十九阶汉白玉梯台次第铺起,直入被八十一根顶梁柱撑起的大殿以外,各角悬立的鸱吻迎着火红的朝阳覆雪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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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暖融了一页瓦当上积雪,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刚好坠在檐下人的衣衿之上。雪水冰冷,顺着那人后颈流入衣内,可他却似分毫未觉,还是岿然不动地跪在白玉阶上。

李缨额角与暴露的脖颈都挂着精密的汗珠,唇色微微发白,对施礼的玉清子恍若未见。

萧徽自是不肯意嫁入东宫的。

“……”

她实在心胸幸运,以太子侄儿对她另有对萧家的敌意,毫不会等闲让步这桩婚事。

李缨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已是一派腐败笃稳:“舅爷说的是,明日本宫便请旨求太皇赐婚。”

缓缓沿阶而上,跪立之人的笔挺身影映入玉清子视线,他稍稍惊奇随即手执拂尘欠身一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中书省内,须发皆白的韦庭芳各式焦心肠等待了好久,派去刺探的人来回走了三趟,正等得耐烦全无时外间毕竟响起同僚们惶恐施礼声,李缨撩了帘子而入,他赶紧迎了上去,本想体贴两句到嘴边倒是重重一叹,甩袖道:“殿下此前来时老夫与殿下说过甚么,殿下莫非全忘了吗?皇后让您来东都是为了安抚太皇,而不是与她争锋相对,惹得她雷霆大怒。是,萧家女儿入主东宫对今上皇后和对您都是大倒霉,但说到底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李缨将膳盒顺手抛到角落里,淡淡道:“舅爷,太皇也是女子,也出自萧家。”

“这便是了。”韦庭芳松了口气,平心而论于公于私他都不肯李缨娶萧氏女,太皇即位以后幽州萧氏自此平步青云,族中后辈遍及朝内。数年前太皇虽还政于今上,今上也成心汲引种植其他世家与布衣后辈,但毕竟还是光阴太短。现现在再迎娶一名东宫妃,韦庭芳不得不承认,即便那位殿下死了也留给了他们一局好棋啊。

“罢了。”玉清子微微摆首,“今次贡上的大还丹亦有安神之效,何况,太皇是芥蒂,药石无医。”

李缨不言不语地朝着大殿俯身一拜,撩起衣袍起家后看了一眼半晌前才见过的膳盒,终是沉默接过,旋身而去。

竹窗被人从外翻开了半扇暴露萧辉的半张脸,他鬼鬼祟祟道:“我听绿水她们说你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今儿听你声气也比几日前好多了。要不要出来走动走动,长汀岸边开了一树树玉梅,东瓯散人有诗言‘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三娘,这正和眼下的你呀~”

“是么?”李缨看着坐席后的屏风,长安的中书省内有一架一模一样的三开阔屏,只不过那面屏风上誊写的是太宗天子《治国论》,而这架上倒是一副与全部衙署气势差异的簪花仕女图,色彩活泼而素净,右下角没有落款而是戳了个小小的牡丹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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