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惊岚还是为她不平,“可太子殿下是娘子的郎君,娘子也有两年未曾与之会面了。”
正如萧徽所说,她的及笄礼不过是给宫里一个热烈起的名头罢了,上皇年龄高了也愈发爱动不爱静了,重午节与萧徽及笄礼撞在一处,偌大个紫微宫泱泱得举目畴昔皆是人影攒动。走哪皆是欢声笑语,鼓乐升平,天子对太子峻厉对上皇却甚是孝敬,此番从长安来还带了一班会杂耍技艺的昆仑奴,各个神通泛博,颇讨她白叟家欢乐,乍一看去倒也是母慈子孝的敦睦场景。
母女二人久别相逢,固然萧徽非湘夫人亲生女,但见了对本身心疼有加的她还是免不了唏嘘伤感。湘夫人更是拭泪不止,颤抖动手紧紧抓着她迭声唤:“我的儿。”她哽咽着打量萧徽的面庞,捶了捶心口,“真是苦了你了,旁人看你风景但为娘晓得你在宫里过得有多心伤难过,连个说梯己话的人都没有。我在家没有一日不惦记取你,日日抱怨你父亲当初如果给你择个浅显士族嫁了,不说灿烂门楣但以我们萧家的名誉你起码在婆家是受不了委曲的!”
殿外雅乐升起,萧徽及时刹住这些胡思乱想,摆手道:“多想无益,太子是皇后的远亲子,即便他不作为皇后也不会看着他被废的。”
今次萧徽及笄礼,太子虽被罚但毕竟未被废,何况有上皇照拂,太子妃的及笄礼两位帝后可贵一同出行主持,顾念到她身份特别皇后还体贴肠将萧时弼与湘夫人幽州请到东都,更以重礼请动先帝最小的胞妹寿光公主作为正宾给太子妃上头。
东宫中的人都极是爱护她,绿水和惊岚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真神到底是要归位的,萧徽内心头实在已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说到底她是太子妃,没有太子,她便甚么也不是了。她无法地伸开臂膀容她们替本身抻理号衣,两年的光阴已将她的身腰拉得窈窕纤细,本就不俗的面貌褪去少时的圆润憨态愈发得精美婉媚,眼角眉梢既兼着少女的青涩又模糊包含着居于人上者的衿贵傲然。
她说得委宛,意义萧徽尽数贯穿,故作内疚地绞了绞手:“阿娘不消多说,女儿晓得分寸。”
湘夫人淡淡一笑,与她将披帛拉上,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手:“阿娘不是见怪你,阿娘明白你的难处。太子虽是你的郎子,但现在远在沙洲留你一人孤苦伶仃在宫中。国师他深得上皇信赖,我传闻更有通天及地之能,你能得他照拂与点拨,阿娘也能放心一二了。”
“殿下说得恰是,”金尚宫撩帘而入来请萧徽,睨了绿水与惊岚一眼,不无峻厉道,“朝中事非后宫所能议,太子之尊岂是你们能挂在嘴边的。”
独一美中不敷的,就是身为萧徽郎子的李缨仍远在千里以外的沙洲,没法呈现在她的及笄礼。这两年里,萧氏不止一次刺探过圣意,何如那次的中毒事件于今上芥蒂颇深,迄今未有召回太子的筹算。
绿水回声而退,湘夫人眼看四下无人,靠近了萧徽低声道:“我有一些要紧话问你,你可得照实回话,莫要与我打草率眼。你与太子……可圆房了?”
因与平常女儿家的及笄礼大分歧,礼部考虑到上皇的年纪,收罗过萧徽定见后将典仪简化了很多,三加上后换下钗钿号衣报答了来宾主客即欢宴一殿。萧徽换下号衣时皇后身边的内侍元祥子传来皇后懿旨,道是太子妃自入宫后从未归宁,特恩准湘夫人入内廷相见。
萧徽鼻头酸楚:“是啊阿娘,再不济我也是太子妃,我如果过得煎熬,天下间的女子怕是不能成活了。”
“别提着太子妃了!”湘夫人重重一感喟,“嫁入皇室也罢,偏生嫁给这太子!到现在,这上不上,下不下,朝不保夕的,倘若……”她用力摇点头,看了一眼绿水,叮咛道,“我与大爷从幽州来给娘子带了些她平日爱吃的,你去取来清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