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国泽百年,文天子以仁德治世,初创恒古以来罕见的四海万国来朝的光辉乱世,乱世之下却始终有一二不快意之处。这此中一处就是与靺鞨室韦等族的兵戈之灾,在崔嵬等武将眼中这兵灾便是大业国史和统统士卒的热诚。文天子时年年交战年年兵败,一到初春那些蛮夷便骑着马在边疆烧杀劫掠,直至先帝在位时出了几位得力武将,数度讨伐苦战才换来本日勉强算是战役的局面。
胡思乱想了半日,车辕噔噔响了三下,萧辉兴高采烈地在传扬声道:“三娘,你闷坐了半日应是累了吧,要不随我们逛逛。瀚思说火线穿蝶峡中有处海眼冻有三尺厚,下头游着红鱼,冰塘雪鲤煞是都雅哩!”
“你返来了,你毕竟是要返来的……”
萧辉猛地打了个颤抖,离得他近了些,疑神疑鬼地摆布看看小声道:“你听啊这风声里是不是有哭嚎声啊。”
萧徽将要道好,一匹白马自行列火线小跑而来,来者轻甲薄盔,腰束白羽一尾,恰是此行保护的御林军校尉崔嵬,二丈外他既跃上马背,遥遥朝着萧徽车辇拱手道:“殿下,末将崔嵬。路程已半日,火线三十里外便是穿蝶峡,再往前约要入夜才气到达下一个州郡,末将叨教殿下是否暂行憩息一番再解缆出发?”
金尚宫忙不迭地与车躬身道:“回娘子的话,微臣惶恐对此地地形不熟,容微臣先往问过礼部大人们再来回话。”
萧瀚思懒懒驭马稍稍落在厥后,不觉得意道:“从没见过你熬过鹰,莫非你还藏着这手好本领?”
萧徽敏捷在心中算到,御林千骑人数优胜,但若真是碰上劫边,靺鞨的铁骑高深微弱胜于这一行迎亲步队。
萧辉亦是急道:“三娘!快下车!我们护你后撤!先退出峡谷再说!”
萧瀚思笑骂他道:“这一只看着就品相不俗应是只海东青,在靺鞨、室韦这类鸟被奉为神物,就你那点一沾椅子就火烧屁股的耐烦还想着训它?省省吧,留点力量归去陪你票狐朋狗友去吧。”
萧瀚思驾着得得马蹄声:“书上记录此地为古疆场,曾经突厥与燕邦交兵百日,终究突厥大胜燕军败走,突厥追击至此坑杀燕军近万人。白骨成山,十年不化。”
萧辉嘟嘟囔囔地牵马而回,萧瀚思一看霜打茄子的他便知是碰了软丁,提着鞭子挠挠他的背打趣道:“我说你会被尚宫姑姑给骂返来吧。”
斯须,萧徽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见波澜:“多少人马?”
独坐此中的萧徽记念又感慨地环顾着统统,李氏无疑是个风采安闲宽宏的皇族,再多的不满起码不会表示在场面与台面上。她抚摩着金丝暖炉,俄然响起那场她梦境中的葬礼,数以千计的长明灯煊显赫赫地透夜亮着,现在她都仿佛能嗅到御街边树木被烧焦的味道。
如是奇袭定有备而来,萧徽再三思定,决然道:“避无可避,迎战。”
那士卒立时道:“标兵所见,应有百人以上!”
御林皆是纷繁拔剑竖枪,铮铮铁戈掠过砂石,整齐得让人更加心慌,肃杀之气一时候漫步开来。内廷中走出的尚宫们何曾见过这般场面,虽不至于吓得惶恐失措但各个面如土色,极力平静地簇拥在萧徽的车辇旁。萧氏兄弟二人赶来时,已有士卒来报:“殿下,标兵探到峡谷火线出口有不明兵马苦战交戈,现在过去我方前来。请殿下速速下车出亡,以防敌袭。”
这萧辉平时不着三不着四,讲起正理来头头是道,萧徽忍不住嘴角抖抖,隔着帘子轻声问道:“金姑姑,是快到穿蝶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