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黛玉说：“外婆跟你说过，明天到另一个处所。”
余其扬开着一辆拉出篷的T型福特车，筱月桂坐在一边，她在旗袍外加了件红绒线衣，头发绾了个髻，未戴任何金饰。车子贴着姑苏河边行驶，向南拐入一条宽广的巷子，两边都是着花的紫荆，在一座英式洋房劈面停下来。洋房有个大院子，前面是花格的铁门，门前有一棵大树，内里传来小孩唱英文儿歌的声音，另有欢畅的喧闹。门口，西方修女在值班。
她卤莽地推筱月桂，“嗨，你如何敢比我标致？”
“等了多少年，你一向惊骇有人侵犯常爷留下的骨肉，不敢认女儿。明天是大喜啊！”余其扬说。但他看到筱月桂真的神采惨白，就摸摸她的肩膀说：“你静一下。我先去领她们出来。”
她的答词一清二楚：眼睛一向被蒙住，关在四周封死的斗室间里，几近甚么也没能看清，只记得那屋里偶然是两人、偶然是三人在说话，此中一个是女人。
“妈妈这就带你去见爸爸。明天腐败，我们去上爸爸的坟，好好烧几炷香。明天起，你就改回你的原名，叫常荔荔。”
“荔荔，不准闹。”新黛玉摆下脸，拉住小女人的手臂，“你看，她像谁？”
小女人瞥见了余其扬，亲热地扑过来，冲着他大呼：“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