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心头发苦,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如果说不干,陈校尉只怕会一刀体味了他。只得从速点头。
陈校尉动员部下,站在将驿站尽收眼底的一个山坡上,比及驿站燃无可燃,火光渐熄,他们才策马分开,前去追逐粮队。
此时,从厨房内里,俄然传出来一阵蓦地的咳嗽声。
朝阳初升,晖映在这片被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之上。
“孙掌柜,时候未几了。那些粮食撑不了几日,你应当晓得。”提及这个,陈校尉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孙掌柜拆解入腹。
陈校尉拎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剑,就站在院中那盏风灯之下,见他们出去,咧嘴一笑。这个笑容看着孙掌柜眼底,就如同恶鬼普通。
孙掌柜只觉两股颤颤,他再放肆也没杀过人啊,不由出言制止:“这但是朝廷设的驿站。驿站出了事,官府必然会究查的。”驿丞驿卒再落魄,也是上了朝廷名册的。
就在他们分开不久,驿站的主梁再也经不起燃烧,轰然倾圮。
驿站的院中只挂了两盏灯,灯光暗淡之极,底子照不进这浓浓的夜色。乌镖头正思忖着是不是要出去看看,俄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看着他狰狞的神采,孙掌柜心尖一颤:“什,甚么机遇?”
“好,这但是你说的。”得了他的承诺,陈校尉回身就走。
想到汪妙言的那些手腕,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寒噤,将心一横,道:“他们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好吃罚酒了。在我们过来的路上有一个夹谷,陈校尉,在那边设伏,将粮食全数抢过来,如何?”
夏夜闷热,他们又藏身在草木当中,孙掌柜取脱手帕,不竭的拭去脑门上滴落下来的汗水。
因着俄然呈现了这个变故,乌镖头多安排了两个趟子手巡夜,他则将短剑枕在耳边入眠。
这堆废墟当中,迎着初升的阳光,袅袅青烟往空中升腾。
陈校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恶狠狠道:“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洁净利落。一不做二不休,不消等明天了,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机遇。”
他的身子一软,那人忙扶住他,将他悄悄放在床上,没收回半丝声响。
夏夜里,虫鸣唧唧,蛙鸣不竭。俄然,四周温馨下来,一丝声响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