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金乌西沉。
桑梓悄悄的侍立在门旁,阳光透过树荫晖映出去,一室喧闹。
郑嬷嬷一边给她的头抹上香膏,一边答话道:“青竹苑里蜜斯安排恰当,又有老夫人坐镇,统统都好。我手里调教着的那几名丫环,资质都还不错,再有几日就能用了,蜜斯好目光。”
俞掌柜拱手见礼道:“大蜜斯,在东郊有一处庄子是‘斑斓记’的财产。店主本来筹算在那边建一座绣坊,扩大都城的买卖。还没比及建成,便出了事,现在那边闲置下来,只留了看管庄子的人手。织机、绣棚、针线等等都是现成的,天井宽广,眼下恰好能用上。”
“因着旧年被查封一事,甑家为了坐实‘斑斓记’的罪名,到处架空我们。昔日里与我们合作的绣坊,都断了联络。”
听了徐婉真的设法,俞掌柜啧啧称叹。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大蜜斯的本事,但还是对如许绝妙的体例大为叹服。
瞧她脸上的神采,郑嬷嬷便知她并未想清楚此中的原因,开口打趣道:“蜜斯,您看事情一贯清楚,怎地触及到姻缘就如此痴钝?”
闻言,徐婉真扶额。涂曼珍这性子,说好听点是天真纯良,刺耳点便是打动鲁莽。若不是为了救父兄出狱,本身犯得着想尽体例靠近公主吗?
想到此处,徐婉真叮咛桑梓道:“将俞掌柜请来。”
“大蜜斯放心,我这就安排人手先畴昔,如出缺漏先添置上。”
“自打前次被罚了银子,林老夫人循分了很多,无甚动静。不过,为着蜜斯得了‘牡丹花会’请柬一事,昨日里涂曼珍闹过一场。”
“如此恰好,省了很多工夫。”徐婉真喜道:“明日你与我一道,去那边庄子里看看。”
“涂曼珍来岁就要及笄,眼下恰是相看婚事的时候。”郑嬷嬷出言点醒。
桑梓端了晚餐出去,道:“好蜜斯,你可不能再睡了,走了困晚间可不好睡。”拧了热毛巾给她敷脸擦手,徐婉真这才完整复苏过来。
采丝服侍着她换了常服,只觉阵阵困乏,竭力喝了燕窝粥,叮咛道:“桑梓,你先去给祖母回话,本日在公主府统统顺利,我歇个觉再去给祖母存候。”
徐婉真蹙眉道:“俞掌柜可有熟悉的绣娘保举?只需这半个月时候。”
又商讨了一些细项,俞掌柜将东郊庄子的详细位置奉告了驾车的于学民,徐婉真方才回到青竹苑。
徐婉真泡在热水里,闻着药材散出的缕缕药香,周身的怠倦一扫而空,脑筋也复苏很多。这几日她忙着公主府的事情,未曾存眷家中,问道:“郑嬷嬷,近些日子,家中可有甚么事吗?”
用过晚餐,郑嬷嬷出去调好浴汤,服侍着她泡药浴。
徐婉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心中暗笑本身,当初在公主府听白芍讲完“牡丹花会”后,本身不是就清楚这是一个相亲大会吗?如何事光临头,反而不明白了,这段光阴真是忙晕了头。
俞掌柜长揖到地,道:“大蜜斯折煞俞某了!能为救出店主着力,鄙人愿肝脑涂地,何况这平分内之事。”
既然人手不敷,便只能另设他法。俞掌柜退下去后,徐婉真手中捧着热茶,望向窗外,细细考虑。
这“牡丹花会”的请柬,是本身进入都城权贵寒暄圈的一块拍门砖,由不得本身不去。而早已被众贵女所采取的涂曼珍,有甚么好闹的?
徐婉真点头,又道:“制作绢花所需的布匹,可筹办好了?”未雨绸缪,在之前便叮咛了俞掌柜筹办呼应的布料。绢花用料虽未几,但极其讲求,只要轻巧如烟的软烟罗、薄如蝉翼的绛绡绸能够胜任。
徐婉真悄悄一笑,道:“你我主仆又不是外人,嬷嬷不消夸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