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瞧着案上的百荷图:“殿下把我们王府的鹊桥荷塘画得活矫捷现的,但总感受少了点甚么。”
“那便给我一盅吧。”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白手归去的好!秋儿很会来事地塞了那丫环一串铜板:“今晚的事你别到处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
七女人宋绮玫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谁的表姐了?表姐我只认一个,就是靖国公府的!先非论这些,就说我堂堂宸王府的端庄贵族蜜斯,还得倒贴一个小商女?与她靠近?”
案前,宋濯停动手中的笔,望着窗外悠悠一叹。
“胡说!”清风怒:“那位表女人安份不安份我不晓得,但世子必然没瞧上她,不然怎会把她的画送给康王。我们爷你又不是不晓得,最是随性萧洒,他不过是感觉那画面都雅,他才画上去,与情爱无关。”
清风啐了他一口:“我们世子爷像这么没品的么?你没见过宁表女人本人,当然,我也不算见过,就瞧见她半张脸,还低着头,殿下只画了她几分神韵,并且画得又小,就占一小角,还遮着半张脸,不知情的,就算宁表女人站在画当中,也一定就瞧得出是她来,这哪算得是她的画象。”
“这大黑天的,又下大雨,现在跑去荷塘找灵感也不可了。”清河道:“要不,今晚的夜宵就改成荷叶糕或者莲子羹,偿了偿说不定能偿出灵感来!”
秋儿提着一盅莲子羹返来,厨娘皱着眉:“这能吃吗?”倒了一点出来偿了偿,面前一亮:“蒸热,和我煮起的夜宵一起揣上去。”
一手极尽风骚萧洒的狂草在右角上书:玉环粉顶碧连天,半抱菡萏半垂眸。__《千娇百荷图》。
宋濯笑:“对,少了点甚么。”
“哎唷,我的儿,这么晚了还不睡。”瞥见内里的灯光,莺姨娘拾级而上。
“要不到大厨房看看。”厨房的粗使丫环秋儿道。
“输了便是输了,这有甚么,不过是一幅画。”宋濯点头轻笑。
“放心。”那丫环数着铜板裂着嘴笑:“这一盅是出炉就装起来,一向在炉子上烫着,本来是留给王妃当夜宵的,可王妃睡下了也没叫吃。我偷偷拿了出来,莫非还会到处说不可?明儿个静闻姐姐记起多问一句,我只推说是坏掉倒掉了就行。”
宋濯勾唇一笑,精美的端倪在灯光下刹是动听心魄:“我晓得少了甚么了。”
“嗯,如许好。”宋濯呵一声轻笑。
厨娘不由抱怨,这大早晨的,大暴雨的,吃甚么新奇莲子羹荷叶糕啊!这不是用心折腾人么。
“真的?快去!”
宋濯想起白日他从鹊桥走过期,那一抹淡淡的暗香。悄悄回眸,少女那半抱荷花半掩脸,端倪低垂的青稚鲜艳。
清河立即跳了出去,让丫环去小厨房叮咛,还分外加了句,要新奇的!
宋濯却笑而不答,走到案前挽袖提笔。不过几个勾画,明天采莲的一行人便在画上活矫捷现,特别是鹊桥上半抱荷花的少女,垂眸敛眉间把少女豆蔻韶华的清稚柔滑揭示得淋漓尽致。
厨娘纠结了,今晚的夜宵她早就筹办好了,但世子说换,她能不换吗?但厨房里的莲子是常备的干莲子,哪来的新奇!
“姨娘,女人明天受了委曲,你就先回吧!”宋绮玫的丫环推着催着走。莺姨娘见进不了屋,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
清风清河清算笔砚,清河问:“画中的女人是谁,没见过。”
“才来半天就不安份到处乱窜,还跟咱世子来个偶遇,怕不是个费心的主。”清河瞪大双眼:“可骇的是,我们世子殿下莫不是上心了?不然如何把她给画上去。”
只听噔噔的脚步声,一名七八岁的小女人刷地一声就掀了门帘,俏生生地立在门口,一张与莺姨娘五分类似的小脸儿极其冷酷:“这么晚了姨娘还过来,瞧这一脸红,莫不是喝醉了吧。我要睡了,姨娘还是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