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本日一事委实不知该如何开口,薛纷繁想了又想,干脆转过身伏在他胸口,双臂攀在他刻薄肩膀上,小脸深埋入颈窝,声音软软糯糯地撒起娇来,“容容。”
傅容曾向她承诺过不出几日这边的事便能处理,解释便能一同回粤东去,薛纷繁一向记在心上。
这是说成语说上瘾了,傅容无法地连人带被一同揽入怀中,“才说罢我是知心小棉袄,怎的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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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纷繁被扬眉核儿呛在喉咙,猛地咳嗽起来,一手掩唇一手扶着圆桌坐在镂雕海棠八角绣墩上,咳得泪花儿都出来了才见停,“将军晓得世上最难堪的三样事是甚么吗?”
不待薛纷繁走到跟前,他觑一眼桌上摆放物什问道:“夫人可否奉告我,这是何意?”
桌上还放着薛纷繁喝剩半碗的药,粉青釉番莲纹碗里是黑乎乎汤汁。是她出门出得急便没喝完,但是这都算不得甚么,薛纷繁罕见空中露哂色,摸了摸脸颊不安闲地问:“将军何时返来的?”
傅容笑声更甚,“另有一句古话叫咸吃萝卜淡操心。”
薛纷繁在床中心横了条秋香色折枝牡丹薄褥,叠放的整整齐齐,“今晚你睡那边,不准越界。”
“那就不走了,归去吧。”
果然是虎帐出身的大将军,凡事都离不了本职。答的虽好,却不是薛纷繁心中的答案。
“那现在听过了。”傅容在床沿半躺下,两条长腿闲适地搁在另一头,手枕在脑后倚着猩红妆花大迎枕,颀长壮硕的身材几近占去了三分之二的处所,“不管陆捕头做甚么,只消我不表态,夫人亦不过问,便是她一人痴缠,久而久之人们便道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如果夫人本日参与的事被人知去了,那便证明她委实是个威胁,刚巧我傅家顾忌这个威胁,此举实为不太明智。”
傅容正色,不容置喙,“说。”
未猜想她会不答反问,傅容想了想道:“败仗,割地,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