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我的目光亮灭变幻,却半点要走的意义也没有。
他这是将琴曲中那对相爱男女当作我与他么?
“你走吧。”我再次逐客道。
便是我的厮打,他的胶葛,直到被他狠恶捣入。
还是是人琴合一的状况,但是我便是沉浸琴曲,也感受的到,他盯住我的眸子,那样炽热。我不愉地与他对视,公然见到他缠绵缠绵望着我,一如琴律抚奏的阿谁男人望着他的爱人。
我的手指划过《念奴娇》最后一个音符,半蹲在我身后的他,从我背后将我动情拥住。
他震愕地望着我,本来现在抚这曲《念奴娇》的人,是我。
他说对。他很绝望,他的笑容那样苦涩。
他从床上起来,往我跟前走来。
久旷的身材,顿时疼的涌出泪来。
“你走吧。”我鼻中酸涩。
我嘲笑,“萧奕然若拥戴你,你对奚玥蜜斯情深不知是真;萧奕然若不拥戴你,你也可说是萧奕然用心针对你!”我望住东方明日,嗤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去与萧奕然求证。你心中究竟爱谁,我已并不体贴。”
三个月不见,他的唇上和下颚上有着青色胡茬,他蕉萃了些,那如炬的目光,也没有昔日的敞亮动听,意气飞扬。反而目中火把似已将他猖獗噬伤。被噬伤的他,行动不稳地往我踏前一步,又闲逛地站住。
我重又拨弦,按他的要求,将《念奴娇》重新到尾来抚。
他俯下身去吮吻我的泪水,腰腹上的行动却更加狠恶。
他不是在梦话柳玥,他是在唤……
——嫣然一笑,向烛花光下,经年才见。欲语远羞如有恨,方得东君一盼。天意无情,更教微雨,香泪流丹脸。目前霁色,歌乐初沸天井……
他昂首,覆上我的唇。便是攻城略地,肆意胶葛。比及他的唇舌撤离,他已是眸色深暗哑忍,眉宇揪起。
“你很绝望吧?”《念奴娇》上半阙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我不再操琴,望着他问道。
我往他望去,他闻听《念奴娇》的后半阕,神采公然甚是苦痛。但是他望着我,幽眸中的炽热涓滴不减,乃至越来越炙,越来越烈……
他破颜一笑,举证道:“我对奚玥蜜斯情深不知,当局者迷,我想旁观者应清。我对奚玥蜜斯生情的最后几年,我与萧奕然还是极好的朋友。你如有犹疑,与萧奕然问些蛛丝马迹,你便能信我。”他俄然皱眉,生了烦恼,“只是萧奕然现在唯恐我太安闲,怕是不会回应此事。”
他从震愕中回过神来,无尽的悲苦自下而上打击向他,打击的他几要站立不稳。他悲苦地望住我,眸光似在将我和顺抚摩,他滞涩地翕合着唇,唇边有一朵苦涩的笑容,“对。”
——《念奴娇》,与他与柳玥做媒的琴曲。当初,柳玥亦是在兰溪院抚的《念奴娇》。三个月来,他从没踏进过兰溪院,听到《念奴娇》的琴律,倒是行动不稳地闯了出去。难不成,他觉得是柳玥又来了兰溪院操琴?
“你疯了!”
觉出我感觉他的说辞荒唐,他皱了皱眉,他目光有些忧愁看我,“现在回想,的确如此。”
但是我对他早已断念,在他面前已能做到古井无波。哪怕他和我说他要迎娶柳玥,我都能泰然自如,何况他的一字心声?
苦涩笑容过的他,却不但未走,反而上前。他和顺的目光抚摩着我,他周身的悲苦豁然淡去,他的容色带着醍醐灌顶幡然觉悟后的奇特欢愉,他啼笑皆非道:“我是很绝望。倒是对我本身情深不知,痴心错付的绝望。”
见我动气,他的瞳人一凝,有些忧愁。却终究还是狠下心来。他眸色阴暗看着我,嘲笑道:“要我走也能够。你将《念奴娇》重新到尾,抚一遍给我听,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