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着绿袖微低的头,那清秀的面上带着些难堪的羞怯,眼神中却满是清澈果断。
那人突然听得身边有人声传来,一惊之下转过甚来,倒把商商看得一惊。
“此处乃是佛门清净地,容不得喧闹,前次之事已是圣上格外开恩,你还不明白么?”商商见她不肯放弃,不由得有些心烦。
因是去慈恩寺,便也没有特地妆点,只挽了个简朴的单凤髻,插了两支银掐丝镶南珠头簪并一朵浅粉色宫花。
商商好笑的看着晕红上脸的绿袖,拉了她的手道:“这是如何了?便是去寺里玩玩也没甚大不了,如何还象是个小媳妇样儿?怕起羞来了?”
窥基在一旁宣了声佛号,端倪低垂,两名灰衣小僧更是做出了请的手势。
商商同绿袖交代了一番,让她在寺里到处看看,等她出来再一起回家,便跟着窥基今后院行去。
小桃闻声屋里的响动,适时的端了热水进屋服侍商商梳洗,又将屋角炭盆里的银丝炭拨了拨,让火苗儿更旺些,将窗子放了下来,只留了背风处的一角格窗开了条缝,屋里的暖气一下子便升了上来。
换过厚布棉帘的马车停在了本来虬髯客那间堆栈的后门处,商商抢先上了马车,又扶绿袖登上,马车便轧着青石板上的薄薄积雪一起往慈恩寺而去。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伴着全长安城人们的好梦纷繁扬扬的洒了下来,待得商商早上起家时,屋外的腊梅枝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的雪花儿,枝头嫩黄的花苞儿上那豆粒大的雪团衬得含苞待放的花苞儿益发晶莹剔透。
她夙来晓得高阳胆小妄为,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不顾圣旨,公开出府寻到这慈恩寺来!
窥基的神采益发丢脸起来,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必定与商商熟谙,固然因为玄奘大师的干系,他对商商颇多礼遇,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同意商商带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进后院清修之地。
商商在铜镜里摆布看了看,对劲的点了点头。
商商看了看窥基的神采,不由有些难堪。
这身穿兜帽大氅的人不是高阳是谁?
“你又来讽刺我!只是求个心安,我何尝就……就急成这般?”
高阳扬高了下颔,倔强的挺着双肩,眼中含泪,却死忍着不肯让它落下。
绿袖不依的轻捶商商肩头,两人笑闹的进了房,各自披上了大氅,由小桃带了装了银丝炭的小手炉,这才出了门。
“你还是走吧!圣命难违!莫非你想抗旨不遵?”商商冷下脸来对高阳道。
商商见这模样,心下越加奇特,却又不好问出来,只得按下了心机,筹算待会到马车上去问。
“苏施主!此院乃是本寺禁地,闲人免进!”
商商丢下一句话便转过甚去,不想看高阳面上欣喜若狂的神采,跟在窥基身后排闼进了内院。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替你问一声,如果他肯,你在这院外看一眼便走吧!”
“嗯!”商商略想了想,微点了点头。
苏敏之的统统便是她的统统,这是一个生来便是唐时的人,也难怪她会有如许的心机。二哥……想来也不是薄情的人吧?
比及马车在慈恩寺前停下的时候,窥基早已在寺门口等待多时,见了商商和绿袖一同下车,便忙叫了知客僧接待绿袖,他自将商商引今后院。
苏睿之吃了两碗碧梗粥便带了小厮出了门持续他每日的巡查大业,苏敏之却与绿袖低声交代了两句便进了阁房攻书,花厅里只留下了商商与绿袖两人。
“大哥!吃过早餐,我要去慈恩寺一趟。”商商一边喝动手中的碧梗粥,一边对苏睿之道。
去厨下瞧了瞧,宋妈妈早已把早餐做得了,商商笑着和宋妈妈打了号召便和小桃端了早餐去了花厅,命候在一旁的小丫头去叫苏睿之等人出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