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和商商一同跪在禇遂良的身后,悄悄的等候着他念完这一段。大殿中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在此时发作声音。
跟着一声钟响,禇遂良在大殿正中面朝太宗天子坐像双膝下跪,口中大声宣道。
禇遂良的话声一落,人便立起,向后退了半步,侧身跪在一旁。
他朝着面前放着的三个盖着红布的大托盘一指,那四个小黄门乖觉的揭开来看了看,拣了最大的那份全乳牛,将手中带着的祭盘放在架子旁,四人一起用力,敏捷的将托盘中的全乳牛移到了大红金边的祭盘内,又往牛头上挂了红,这才谨慎翼翼的抬了出去。
李治来岁要开恩科,冬至大祭中不免要在祭文中提及,是以特地派了禇大人来主持本年的大祭。
“可吃过了午餐?我这有刚出锅的冻耳饺,要吃一碟么?”
李默也点头道:“还早着呢!你再去睡会儿!钥匙交给我便好!”
“已经到了!本年的礼官派的是禇大人,倒是熟人。”李默点点头道。
“宫里的公公来了?随我来吧!”
“快吃吧!过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一边将饺子放在李默面前,商商转了身便又去厨下看着火。
商商摆布看看,对劲的点了点头:“不想你另有这份技术,可见练习得很多!”说罢,本身也感觉风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三牲果品还是从我们这里走么?要不要事前搬到庄子上,再从山脚正道往上?”商商想了想还是问道,祭礼乃是大事,不能出半点忽略,还是问清楚些好。
“仍由我读,皇上圣旨中已有明命,只不过祭词会由禇大人事前拟好,我只需照念便可。”李默点头道。
在摆祭公公的安排下,小黄门们顺次将手中祭品安设在大殿中的香案上。当中的香案上,安设了全三牲,左边一排摆放了素果品十二盘,右边一排则摆着时蔬十二盘,冻耳饺则是在两侧盘尾各摆放了两盘。
在守陵人的庄子上,他已经和禇大人见过了,稍做体味便已明白本年的礼官派禇大人来的启事。
李默也不辩白,只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退出了门去,待她换过衣裳。
李默膝行一步,超出商商一人之距,将袖中竹简展开,跟着目光落在竹简之上,明朗安稳的声音便在沉寂的殿中反响起来。
商商一边吃着一边点着头,含混的道:“我晓得!”
打头一身官服的禇遂良身后,跟着的便是一身正式襦服的李默,商商也换过了一身素色宫装紧跟在他身后。
祭词之事,他与李治早有默契,是不会由别人宣读的。
到厨下烧了热水,回屋梳洗过后,商商端了个小托盘,盘中放了几盘素菜,并两碗稻米饭,进了李默的房中。
过了上马石,长长的祭奠步队在礼官的带领下一起从山脚一向排到了山腰。
李默将口中最后一口饭食咽下,将桌上的碗盘收进托盘里,带到了厨下。
商商打水将碗盘洗净,又细心将厨下查抄了一遍,肯定没有题目,为防蛇鼠将门细细锁好,这才回了正屋。
“轻些儿!”
两人吃完饭,又喝了两盏热茶,这才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商商不由有些好笑,没有她的钥匙,那些人如何将东西移出?轻些儿倒是不必。
“祭词是由禇大人宣读么?”商商接着问道。
山上此时早已是白雪皑皑,不时有落满了雪的枯枝禁不住雪的重压,从两人头顶“喀嚓嚓”落下,洒两人一身雪花。
商商笑嗔着李默,将托盘放在书桌前,搬了靠墙的一只小几放到李默跟前,将托盘挪到两人间,本身在小几的另一边坐下,笑盈盈的看着李默。
“不消,自会有人打理,你只需明日早夙起来,梳洗过后,穿宫装、扎宫髻,随在我身后一同进陵便是。”李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