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姝见陈操之沉吟不语,命桓玄再拜陈操之,要博取陈操之怜悯——
本来桓温命桓熙去唤李静姝、桓玄来,苦等不至,再传桓熙,也不至,那些酒保被逼不过,又不敢违背桓熙的号令,一个个都避到室外去,桓温强撑着想下地,一跤跌倒,也无人搀扶,这个“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的枭雄就如许死去!
陈操之一笑,司马道福是极爱美女人的,倒是心直口快,他此次以不到一个月时候从邺城长驱近四千里至姑孰,日夜兼程,风吹日晒,那里还能是阿谁面如敷粉的美郎君——
陈操之告以桓熙、桓济之谋,桓冲惊惧,思忖半晌,亦不敢擅入姑孰城,命征虏将军朱序率一千荆州水兵力士和刘牢之带领的五百冀州军士先期入城,遁辞桓温军令,直入将军府擒桓熙、桓济,只要首恶授首,桓冲当能节制姑孰城的三万军士——
陈操之和桓冲同日赶到姑孰并非偶合,陈操之与刘牢之率八百轻骑日夜兼程,在洛阳和汝南改换了两次坐骑,这才仅用二旬日就赶到了江北的历阳,人马俱疲,便在历阳休整一日,而先一日他便派人去江南密查动静,那探信的原是西府军士,持陈操之密信径去见西府主簿王珣,王珣看了陈操之的信,点点头,仓促写了一封回帖,只说桓温还活着,荆州的桓冲还未赶返来——
司马道福见陈操之不答话,嫣然一笑,说道:“你就算没有之前俊美,也蓄了须,不过我还是爱看,唉,内心还是想着你——”
桓冲起家痛斥李静姝:“兄长垂死时,汝为何时不在摆布奉养?”
桓济道:“不必理睬。”
在父亲积威之下,桓熙心惊肉跳,想要抽回击,却被抓得紧紧的,从速道:“没有没有,儿怎敢做那种事。”
桓温略略转头看了看,说道:“唤倾倾来。”他病重期间,李静姝经常服侍在病榻畔,喂他喝稀粥,细心和顺,让他颇感安抚——
夜里亥时,刘牢之快马来报,桓熙、桓济未能掌节制子城的西府将士,只在将军府里暗伏了两百甲士,已被尽数格杀,桓熙、桓济皆被拘录,请桓突入城主持大局。
沉吟半晌后,桓温道:“唤桓熙来。”
桓熙道:“是是,请爹爹放手。”桓温兵马平生,现在固然病重,手劲却还不小。
李静姝道:“待小玄除服后,妾会带着他来拜访陈刺史,也与令爱陈芳予相见。”
桓冲召陈操之、朱序、王珣等人共议立桓公世子之事,桓冲不肯拥立桓歆,因而称桓温遗命,以少子桓玄为嗣,袭封南郡公。
陈操之道:“可托,王元琳是怕书帖被桓熙部下发明,故只写平常语,公开里命人悄悄跟从至江北传话,可见姑熟城现在是龙潭虎穴、剑拔弩张了。”
——年初在建康,李静姝特地去新兴侯府拜见了慕容钦忱,倾倾见钦钦,这春秋相差二十岁的两个亡国公主,起初运气何其类似,都是斑斓非常的娇公主、国破家亡、为人妾侍,但李静姝在与慕容钦忱的扳谈中感受获得慕容钦忱对陈操之只要爱恋,并无仇恨,这鲜卑少女比她当年纯真很多、欢愉很多——
陈操之近前施了一礼:“殿下安好。”
司马道福“嗯”了一声,轻移纤步向她的马车走去,转头见陈操之还恭立在那边,便问:“你还与李娘子有话说?”
这日傍晚,桓温神智清了然一些,问摆布酒保本日是三月末还是四月初?酒保答道:“郡公,本日是四月初二戊子日。”
桓济命令道:“不准她出小院半步,谁敢放她出来即以军法论处。”
桓熙问:“五叔父究竟该如何措置?”
那军士持王珣信赶回江北见陈操之,陈操之见信上只要这么两句话,眉头微皱,他料知桓熙极有能够会趁其父病危时篡权夺位,以是桓冲未至他是不会冒然进姑孰城的,只是王珣复书如此繁复,有些古怪,正迟疑间,忽报王主簿有信使到,唤出去一问,那人自称是王珣亲信,为王珣传言,请陈刺史莫要等闲入姑孰城,桓熙、桓济有非常之谋,将对陈刺史倒霉——